“唉,此事的決定權可不在我,女兒家的婚嫁本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急也沒用,還要看伯母與高夫人是怎麼想的呢!”張雪瑩無力地揮了揮手,歎了口氣。
“您放心吧,小姐,不管您去哪兒,喜鵲都會跟著您,服侍您的。”喜鵲拍了拍自己瘦小的胸脯,豪氣幹雲地說。
“嗯,我的喜鵲最好了,來抱抱。”張雪瑩張開手一下子抱著喜鵲滾倒在床上,兩人嘻嘻哈哈地鬧成一團。
突然門外傳來張媽媽的聲音“小姐、喜鵲夜深了,快歇息吧!”
“嗯,好的張媽媽,我馬上就服侍小姐睡下了。”喜鵲吐了吐舌頭,向外邊應道。
“來,我服侍您洗臉吧小姐。”喜鵲推了推躺著不動的張雪瑩。
“嗚,我好困,別吵了喜鵲,就這麼睡吧,又不髒。”張雪瑩閉著眼睛模糊地發出一聲抗議。
“不行,有哪家的小姐睡前不淨麵的,快起來。”喜鵲使勁拉她。
“好吧,好吧!”張雪瑩拗不過她,隻能閉著眼睛坐起來“你去端水來,我就在這洗。”
“好啊,您等著,可不能趁我走了又倒下去。”喜鵲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到外廳拿起牆角放著的銅壺。
倒了水在盆裏,用手拭了拭溫度,取下幹淨的棉布放在裏麵,端著銅盆向裏麵走去。
“嗯喜鵲你對我真好!”喜鵲將溫暖的帕子搭在張雪瑩的臉上,輕柔地為她擦拭著,她發出一聲模糊而幸福的喟歎。
“小姐對喜鵲也很好啊!幫我家還債,還讓喜鵲衣食不愁,還有月錢拿回家,還拿衣服給我弟妹。”喜鵲笑了,自己小姐雖說缺點一大堆,但有一點最好,那就是心善。
“唉,我是幸運的,伯母疼愛我,哥哥姐姐寵愛我,連丫頭都這般聰明伶俐”張雪瑩半閉著眼睛笑著,倒在床上。
喜鵲抿著嘴笑了,小姐真像個孩子呢!轉眼間又有些發愁,小姐在家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心性有時候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般。如果高家夫人不鬆口,她到了高家可怎麼辦呢?
她憂愁的垮著臉,端著銅盆走了出去。
“喔喔喔!”伴著大公雞的晨啼,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喜鵲已經將自己收拾得幹淨爽利,端著盆子走了進來。
“小姐,起床了,卯時未了!”喜鵲走到床邊掀起帳子,搖了搖仍然熟睡的張雪瑩。
“別吵,好喜鵲,讓我再睡幾分鍾。”張雪瑩發出一聲模糊的哀求,把被子又拉到自己頭頂遮住臉。
“不行,夫人說了,天亮即起,打掃庭院。”喜鵲不為所動,拉住她兩隻手臂,用力將她拉起來坐在床上。
“嗚,就兩分鍾!”張雪瑩閉著眼睛,搖搖晃晃地坐著,隨時可能倒下去的樣子。
喜鵲將放在桌上的冷帕子一下子搭在她臉上。
張雪瑩被冰冷的帕子冰得打了個哆嗦,人也清醒過來了。
“喜鵲,你平時相當可愛,就是早上招人恨了一點!”她嘟著嘴,不滿地說。
“那你一會罰我寫字行了吧?”喜鵲一邊為她套上外衫,一邊扁了扁嘴。
“好,罰你將詩經抄一遍!”張雪瑩一下子來了精神,陰笑著說。
喜鵲苦著臉點點頭。
“嘿嘿!”張雪瑩幸災樂禍的擠了擠眼睛,坐到妝台前。
模糊的銅鏡照出一個清瘦的女孩子,皮膚細白,眼睛大而清亮,鼻子很挺,嘴唇小小。她再次滿意的點點頭,畢竟自己現在是純天然的古典小美人,真是越看越歡喜呀!她美滋滋的摸了摸自己嫩滑的臉頰。
喜鵲抿著嘴笑了“小姐,這是不是你說的那個自戀啊!”她一邊問,一邊麻利的替張雪瑩梳著頭。
“唉呀,沒辦法呀,誰叫你家小姐我長得如此清麗脫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呢!”張雪瑩得意地說,笑眯了眼睛。
“是,我家小姐最漂亮了,頭發又黑又密又柔順,臉像一顆紅撲撲的桃子,眼睛像水淋淋的黑葡萄,嘴像紅豔豔的櫻桃,對吧?”喜鵲哄著她。
“嘻嘻,一聽就好想吃啊!”張雪瑩瞬間樂得合不上嘴。
“唉呀,別動,又梳歪了。”喜鵲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將沒梳好的小圓髻拆開,重新認真的梳了起來。
梳好後,又挑了一對銀製的玉蘭花給她戴在上麵,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放下梳子“好了,看看漂不漂亮?”
“當然漂亮了,喜鵲的手可真巧!”張雪瑩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站起來“走吧,該去向伯母請安了!”。說著拉著喜鵲的手,蹦蹦跳跳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