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火燒頭發似的回了府,顧不得高粱氏已經歇息了,叫大丫頭叫起高粱氏。
“什麼事啊,這孩子,這個天氣還滿頭大汗的!”,高粱氏一到花廳,便一邊嗔怪,一邊掏出帕子替他抹了抹額頭滲出的汗珠。
“娘,你還記得雪瑩的娘嗎?張家二夫人,你見過她嗎?”,高俊拉著她坐下,便急切的問道。
高粱氏聞言先是一愣,而後但是慌亂“兒子,你,你怎麼又想起她來了……!?”,一邊說,一邊就掉下淚來,張雪瑩剛死那會,自己兒子幾乎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現在好不容易緩過來了,怎麼就又記起她來了?
“娘我沒事,我是幫別人問的,他想知道張家二夫人的情況。您也別急,想清楚些。”,高俊笑著安慰她。
高俊清亮柔和的目光給了高粱氏很好的寬慰,她拭了拭臉上的淚,回憶起來“張家二夫人,我一共見過三次,一次是她夫婦歸家後,張家大夫人辦的洗塵宴,第二次是雪瑩的洗三禮,第三次嘛,便是雪瑩的滿月宴了。”
高粱氏鎮定下來,身體靠著椅背,眼睛微睞“那是個氣質非常高華的女子,眉眼精致得就像畫中人似的。眼睛亮得讓人幾乎不敢與她直視,見了她便會心生敬意。”高粱氏慢慢回憶道,眼前仿佛又出現那道倩影。
“你說奇怪不,雖說事隔多年,隻見過三次,但現在一想,仿佛還隻是昨天的事,她的人好像就站在娘麵前似的。那樣的人,那樣的風姿,讓人見之難忘啊!”,高粱氏搖頭感慨。
“那應該是天啟九年的冬天吧?”,高俊問道。
“嗯,我記得很清楚,你妹妹剛懷在娘的肚子裏。”高粱氏有些難過的答道。
高俊摸了摸她放在小幾上的手,心中一軟便道“別傷心了,等兒子以後給您娶個媳婦,再生上幾個大胖小子讓您忙,您就沒閑心想那些過去的事了。”。
高粱氏聞言大喜,瞪大眼張著嘴“真,真的嗎?”
“嗯 ,你若是看上哪家千金,咱們就去求太後指婚去,反正她老人家現在指婚指得很是開心。”,高俊一半真一半玩笑的說道。
“太後,對,太後。”高粱氏突然一拍自己的腦門“我就說呢,我一直覺得太後像哪個我認識的故人。今天你突然提起雪瑩的娘,雪瑩的娘啊還真有些像太後,眉眼跟額頭,像極了。”。
她說完,又後悔的拍了拍自己嘴,緊張萬分,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唉喲,瞧我這張破嘴,我怎麼在這胡咧咧起來。”
“娘,你說張雪瑩的娘像太後?”高俊短暫的呆愣之後但是狂喜,雙眼冒光的撲上來,搖了搖猶自後悔的高粱氏。
“唉喲,不要亂說。雖說天下相似之人很多,但我一直不敢往這方向想!”,高粱氏緊張兮兮的捂著嘴,聲音低極了“兒子,越想越像啊。”。
高俊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又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可真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張雪瑩,張雪瑩。”
突然拔腿向外麵衝去。
“哎,兒子,兒子,你上哪呀?”高粱氏被高俊形如瘋癲的樣子嚇得一愣,見他向外跑,又急得大叫。
可惜高俊如一道旋風似的,早沒影了。
高粱氏呆呆地看著外麵漆黑的夜,感受著清冷的夜風,心亂如麻。
張府,張雪聰夫婦的靜思園裏,婆子頂著冷風在外麵輕聲道“姐姐,麻煩給大爺、大夫人遞個話,高府的少爺來了,說有急事找大爺。”。
汪氏的大丫頭凝雪輕聲應了,隔著門輕聲向汪氏稟報了。
張雪聰一邊穿衣服,一邊暗自猜測。
汪氏也納悶“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呢?”。一邊說,一邊拿眼睛去瞅張雪聰。
張雪聰搖搖頭“不必多想,見了他就知道了。”,話雖如此,手上的動作卻快了。
一出內院,但看見書房的窗戶上映著一個來回走動的人影。
看來真的很急啊,張雪聰心中暗想,加快了腳步。
一聽到推門聲,高俊便回過頭來。
“張大哥,您可來了。”,他大步上前,拉起張雪聰向屋內走去,又親自回身關好書房的門。
“高俊,你到底有什麼事?看上去焦慮不安的樣子。”張雪聰難掩心中好奇。
高俊也顧不得與他客套,徑直問道“張大哥,請您如實告訴我,張家二爺是哪年入宮為皇太後與先皇畫聖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