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校刊(1 / 2)

校刊的第一期出來了,校長組織大家在操場上弄個創刊儀式,他在廣播裏喊道:“同學們!新的時代來臨了,熱愛文學的同學們都來操場上集合,屬於你們的時代終於到來了。”

有不少正在睡覺的同學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收拾著桌子上的哈喇子;還有一些正在打牌的同學被這突如其來的噪音擾亂了思路出錯了牌,在那兒被罰學狗叫;談情說愛的同學門受到的打擊就更大了,聽了校長的聲音很難讓人對愛情有什麼信心,據說在看黃書時聽到校長的聲音會有一定的幾率變成陽痿。

偉哥拿抹布擦桌上的哈喇子時說:“我不熱愛文學可不可以不出去啊?”

老屁說:“張偉大,你不是文學社的編輯嗎?怎麼不熱愛文學!”

偉哥說:“掃廁所的還非得愛吃屎啊?”

操場上聚滿了人,校長拿著話筒說:“今天是我校校刊創刊的大好日子,在此我對文學社的全體同學表示深切的慰問……”老師們大喊:“同學們!掌聲!”一堆人也沒有多少掌聲,好在我們校長是個老手,身經百戰的他早料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他一個手勢隻見四麵八方都響起了掌聲。掌聲中夾雜著一首《纖夫的愛》,老屁把她那錄音機關了,說:“不好意思!盜版磁帶確實不行,請大家支持正版。”

掌聲漸漸消退了(估計是絞帶了)之後校長說:“下麵請我們文學社社長上來講話。”社長剛一上台就不行了,有鼓掌的,有尖叫的,有扔水果饅頭的,以十字繡女孩為首的一幫女生衝上去獻花,窩頭激動得咽了一把安眠藥。

社長一邊做動作一邊說:“我們搞文學的人應該放蕩不羈(說到這兒把上衣脫了),特例獨行(倒立),風流倜儻(擤了一把大鼻涕)……”校長叫了兩個保安把社長請了下去,校長擦了一把冷汗之後說:“我估計再往下很可能會出現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我建議請我們文學社的副社長上來講兩句。”

我走上去對大家笑了笑,底下的人議論紛紛:

“這個滿腦袋毛的是個什麼東東?”

“那是人,隻不過頭發長了點胡子重了點。”

“經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他長得挺Q版的,多像蠟筆小新他爸,就滿臉胡碴子的那個。”

為了讓他們趕快停下來,我拿起話筒說:“大家好!我叫李小,是文學社的副社長。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什麼呀!他怎麼不脫衣服啊!”

“就是就是!連跟頭都不會翻。”

“倒個立總性吧?”

結果那天的創刊儀式就不了了之了,唯一的受益者就是校長,他規定買校刊的以後不用上晚自習,不買校刊的晚自習延長兩個小時。結果學校的同學們人手一本校刊的背書包去遊戲廳了。

校長拿著你麻袋毛票把我和社長叫了過去,給了我倆一人十塊錢,還說以後每周給十塊,每出一期再額外給二十。

我問校長:“校長,咱們這是不是叫貪汙啊?”

校長說:“錯!這叫分贓。”

社長一再的問我這十塊錢算不算是稿酬,我說應該算吧,社長聽了後激動不已,他眼裏閃著淚花的說:“一個文人如果能夠寫自己喜歡的東西掙錢的話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社長的文學並沒有成為他所認為的藝術,而是成了一種詐騙、貪汙的工具,自己卻還在沾沾自喜,這大概就是所謂文人的可悲之處吧。

自校刊發刊之後整個校園都可見到校刊的蹤影,有人用它包油條,有人用它疊飛機,有人用它擦鼻涕,有人用它疊成紙杯裝瓜子,還有人拿著它對自己的的弟弟妹妹或是鄰居家的小孩說:“千萬不要向寫這些文章的王八蛋學。”當然,用我們校刊最常規的方式就是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