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你這丫頭也會長心眼?”老君眯著眼睛,不以為然。
清秋不依不饒地嚷:“不管怎樣,我就是想知道怎麼回事,就算死也要知道!”
“什麼死呀死的,丫頭,別說些不吉利的!”老君嚷嚷起來,“不過就是個前因,我告訴你就是了!”
清秋趕緊睜大眼睛,盯著他,疑惑地問:“真的,說來聽聽?”
“嗯!不過,這件事我隻知個大略,這要從封神台倒塌之後說起……”老君說。
清秋立刻打斷他的話,好奇地問:“封神台為什麼會倒塌?”
“我怎麼知道?”老君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接下去說:“總之,就是倒了!西周封神之後,有些天賦異稟的道士練出了陽神(靈魂自由出入身體的境界),差一步就能脫離凡胎,飛天成仙。我們暫且稱他們為神人吧,這些神人對天界的約束不屑一顧,又見封神台毀壞,便一起商議在括蒼山頂結了一個神界,與世隔離,在那裏他們安居樂業,自在逍遙。魔教教主據說就是從神界出來的,他生性古怪,行蹤詭異,手下招集了一大批法術高強的修者,這幫人心性凶殘,殺人如麻。無塵道長當初也是教眾之一,但他生性純良,剛正不阿,十分厭惡這幫人的所作所為,最後脫離魔教。”
一提到“無塵道長”,老君的臉上充滿景仰之情。
清秋不由地聯想到冷若冰霜的陸旺,那晚月亮跟著他走,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暗暗擔心起來。忽地想到一個問題,失聲驚呼:“原來,無塵道不是東風的親爺爺?”
“是啊,東風是個孤兒,被人遺棄在山間,被無塵道長路過救起,撫養長大。他老實勤奮,道術一悟即通,無塵道長十分憐惜這個孩子。”
“你說無塵道長還未輪回轉世,那他現在又在哪裏?”
“天地茫茫,這如何能知道?我隻是很擔心他,失去肉體之後,不能在人間逗留太久,否則,很可能會魂飛魄散!”
“那他為何還不輪回?”
老君長長歎息了一聲,吐出三個字:“放不下!”
……
那一夜在邱府,東風有難,他飄然而至,清秋至今能清晰地記起他那滄桑的笑容,溫和的眼神,心頭湧起股辛酸的味道,她上前一步,激動地問:“君大叔,我們去找東風吧?”
“去哪找?連誰劫走的都不知道,怎麼找?隻能等!”老君皺著眉頭說。
清秋急了,碰到老君無可奈何的眼神,沉默了,其實,他說得對,茫茫人海,該去哪裏找呢?她滿臉憂傷地轉身走出門,一個人默默地遊蕩在大街上。
天已經大亮,遠處有幾個女人在井邊打水洗衣服,調皮的孩子繞著木盆轉,相互追逐嬉戲。來來往往挑著貨擔的小販,拉著腔喲喝,臉上掛著和氣的笑容,偶爾碰到個熟人,遠遠地扯著嗓子打招呼。
清秋怔怔地望著那些人,想了很多,可是什麼也沒想明白。
忽然,遠處出現一個穿深黃長衫的年輕人,臉色蒼白,神情慌張,急衝衝地衝她跑過來,速度很快。轉眼著已到跟前,她餘光瞥到,方才慌然回過神,想到避開卻已經遲了。
兩人猛地撞了個正著,清秋縮著身子喊了聲“啊——”,聲音嘎然而止,她呆呆地望著眼前,剛才除了飄過一陣冷風,什麼人也沒有。
忽地,她意識到不對,猛地扭過頭,那人,不錯,就是那著深黃長衫的人,此刻站在身後,呆呆地望著她,眼神中充滿恐懼。
清秋大驚失色,厲聲問:“你是人,是鬼?”
他張大嘴,動了動唇,可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清秋睜大眼睛,直到他重複了好幾次,方才看得真切,那個口形分明就是在說:“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