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忍,但很快就忍了下來。
“記住慈不掌兵。”李豐低聲說道。他當然知道等他們撤離後這些百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屠殺或者被送為披甲人為奴等等,都沒有一個會有好的結果,但是這些都不是他所考慮的,他所考慮的是如何在此地堅守十天,為穀振東的下一步計劃減輕壓力。
事情也確實象李豐想的那樣,城頭上的唐通見到城外的難民一夜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本來還感到好奇,但是又看到城下那滿地的鮮血,還以為穀振東派人把他們都殺掉了,下一部就會集中力量攻城,心裏更加不安了,不過令他心裏比較自在的是豪格的大軍下午就能趕到這裏了,合計兩藍旗六萬大軍,再加上自己手中的一萬人馬,消滅眼前的四萬人馬,盡管他們不是靶子,但是兵力的多寡,這種可能性還是存在的。而現在穀振東憑借手中的人馬,想用一天的時間攻下這座堅城,顯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他並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
對麵的大營早就換了主帥,對麵的大營隻不過是由五千士兵與數萬沒有上過戰場的百姓罷了,如果這個時候他要是大膽進攻的話,恐怕李豐也隻有留下那些百姓跑路這一條了。
說實在的,李豐之所以敢在穀振東麵前立軍令狀,他是在賭博,他賭的是豪格在愛惜自己的兵力,因為他的兩藍旗不同與多爾袞的兩黃旗,他的兵力補充必須得到多爾袞的同意,作為政敵,多爾袞會同意嗎?這點恐怕連多爾袞都不知道吧!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豪格除非是笨人,否則他是不會做的,對麵了不是四千,而是四萬橫掃大草原的鐵騎,殺了他四萬,自己最起碼也要受到同樣甚至更多的損失吧!
豪格當然不是笨蛋,自從當年被李無庸耍了一次後,暴躁的性格也變的穩重了許多,當進了寧遠後,並沒有點齊兵馬殺出城去,而是在敵樓上站了許久,好半響才歎了口氣,吩咐鏊拜,注意防守。因為他的計策很簡單,冬季將臨,四萬人馬的每日消耗可是一個天文數字,遠道而來,隻憑借搶劫而來的糧草到底能支持多長時間呢!以靜製動,一個拖字,有的時候可以抵擋十萬大軍。
然而豪格並沒有想到的是水無長形,兵無長式。世間上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絕對的一樣。如果對麵的敵人所想的並非是一個小小的寧遠的話,那事情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第一天,敵人沒有來挑釁;
第二天,敵人還是沒有來挑釁;
第三天,被對方用利箭射回,死傷數百;
第四天,雙方平安無事;
第五天,接到探馬報道,錦州城外有大軍出現;
第六天,衝進對方大營,卻隻發現數萬難民,手無寸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