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很漂亮,”臨進門前,希落抬起手衝他晃了晃,腕骨上的手鏈發出輕輕的叮叮聲,像風的吟唱,“我很喜歡,謝謝。”
“預備怎麼謝?”身材修長的少年,被逆光剪成了俊美的影,他站在那裏,嘴角微微挑起。
她很快踮起腳尖,輕盈吻上了他的唇。
“不夠。”他攬住她,笑道。
“那你還想怎麼樣?”她撇了撇嘴,看著他,喜歡看到他湖水色的眸子裏,映滿她的身影。
清澈的月光,灑落了一地皎潔。
他凝望了她半響。
“我隻想要你答應我,別不高興。”他沉聲說道。
“……你還有話要告訴我?”她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心生不安。
“對。”
“如果你知道說出來我會不高興,那就不要告訴我。”
她依舊保持著微笑,即使心底預感到的不安,已經讓前一秒空氣中的甜蜜灰飛湮滅。
“有一件事,我有必須要去親自處理,”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變得僵硬,這讓他忍不住伸出了手,慢慢握住了她逐漸發涼的手掌。
他還是說出了這句已經藏了一個晚上的,關於道別的話。
“所以我要去一次英國,明天早上的飛機,到我父母那裏。”
她久久地陷入了沉默。
她早該知道的,神從來也不會眷顧她。
太多的愛寵和甜蜜,果然不是她能夠消受的起的。
“那麼……你還會在回來嗎?”
良久良久之後,她終於低聲問道,聲音中有了一絲異樣的暗啞。
“當然。”他像是對她的這個問題感到驚訝,他攬緊了她,吻了吻她的發。
“我很快就會回來,因為……有你在這裏。”
看到她進門之後,夏佑川最終回去了。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之後,已經關閉上的教堂大門,再次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希落緩慢地沿著石階走了出來,在最後一格階梯上抱膝坐下,她看著他背影消失的地方,眼淚很慢地滴落了下來,滾過腕上的名貴手鏈,在那裏暈染出了一閃而過的異光。
其實她也有話要告訴他。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回去了,在她滿十八歲生日的今天,她必須要離開孤兒院了。
因為她成年了。
用迦琳修女的話來說,那就是她再也沒權利待在這裏白吃白喝了。
而以撒神父正在澳洲傳福音,所以沒有人,再能幫的了她了。
本來想告訴他的,可是她不知道怎樣在這樣的氣氛下開口,所以她一直藏著這句話,直到剛才,在她想告訴他之前,他卻先一步告訴她,他明天就要離開了——那一刹那她隻有一個奇怪的直覺,隻要這次他離開,她就永遠失去他了。
其實在那之前還有一句話,是她沒有說出來的。
即使他說他有多喜歡那塊古董懷表都好,現在戴在他腕上的,都是另一塊表。
一塊時間準時,毫無瑕疵的名貴腕表。
希落把臉埋在雙臂間,任由冷風吹幹她臉頰上又冷又濕的淚痕。
胃部突然就傳來了一陣刀絞般的劇痛。
她並不知道那就是莫雪辰倒下去的同一時刻,當時的她立刻就被那股怪異的痛楚扯碎了,她抱著肚子滾倒在石階上,身體痛苦地蜷縮成了一團,她想喊,可卻像被扼住了咽喉,全完發不出任何聲音——
最後的記憶,依稀是自己顫抖著摸出了手機,她不知道撥了誰的電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她隻記得映在瞳孔中最後的畫麵,是濃黑得化不開的墨色天空——那麼高,那麼遠,就像那個少年最終被黑暗模糊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淡出了她的視線。
就像從此淡出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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