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見吳先主孫權,權素知慈有道,頗禮重之。權侍臣謝送知曹公劉表皆忌慈惑眾,複譖於權,欲使殺之。後出遊,謂慈俱行,令慈行於馬前,欲自後刺殺之。慈著木屐,持青竹杖,徐徐緩步行,常在馬前百步,著鞭策馬,操兵器逐之,終不能及。送知其有道,乃止。
慈告葛仙公言:“當入霍山中合九轉丹。”丹成,遂仙去矣。
王遙
王遙者,字伯遼。鄱陽人也,有妻無子,頗能治病,並無不愈者。亦不祭祀,不用符水針藥,其行治病,但以八尺布帊敷坐於地,不飲不食,須臾病愈,便起去。其有邪魅作禍者,遙畫地作獄,因召呼之,皆見其形物入在獄中,或狐狸龜蛇之類,乃斬而焚燒之,病者即愈。
遙有竹篋,長數寸,有一弟子姓錢,隨遙數十年,未嚐見遙開之。常一夜,大雨晦暝,遙使錢以九節杖擔此篋,將錢出,冒雨而行,遙及弟子衣皆不濕;又常有兩炬火導前,約行三十裏許,登小山,入石室,室中先有二人,遙既至,取弟子所擔篋,發之。中有五舌竹簧三枚,遙自鼓一枚,以二枚與室中二人,並坐鼓之。良久,遙辭去,三簧皆內篋中,使錢擔之。室中二人出送,語遙曰:“卿當早來,何為久在俗間?”遙答曰:“我如是當來也。”遙還家百日,天複雨,遙夜忽大治裝。遙先有葛單衣及葛布巾,已五十餘年未嚐著此,夜皆取著之。其妻即問曰:“欲舍我去乎?”遙曰:“暫行耳。”妻曰:“當將錢去否?”遙曰:“獨去耳。”妻即泣涕。因自擔篋而去,遂不複還。後三十餘年,弟子見遙在馬蹄山中,顏色更少,蓋地仙也。
陳永伯
陳永伯者,南陽人也。得淮南王七裏散方,試按合服之,二十一日,忽然不知所在。永伯有兄子名增族,年十七,亦服之,其父係其足,閉於密戶中,晝夜使人守視之。二十八日,亦不複見,不知所之。本方雲:服之三十日得仙。而陳氏二子服之未三十日,而失所在,後人不敢服,仙去必有仙官來迎,但人不見之耳。
太山老父
太山老父者,莫知其姓名。漢武帝東巡狩,見老父鋤於道間,頭上白光高數尺,怪而呼問之。老父狀如五十許人,而麵有童子之色,肌體光華,不與俗人同。帝問:“有何道術耶?”老父答曰:“臣年八十五時,衰老垂死,頭白齒落,有道士教臣絕穀服術飲水,並作神枕,枕中有三十二物,其二十四物以象二十四氣,其八物以應八風。臣行之,轉老為少,黑發更生,齒墮複出,日行三百裏。臣今年百八十矣。”武帝愛其方,賜之金帛。老父後入岱山中去,十年五年時還鄉裏,三百餘年乃不複還也。
巫炎
巫炎者,字子都,北海人也。漢武帝出見子都於渭橋,其頭上鬱鬱有紫氣,高丈餘。帝召而問之:“君年幾何?所得何術而有異氣乎?”子都答曰:“臣年今已百三十八歲,亦無所得。”將行,帝召東方朔使相此君有何道術,朔對曰:“此君有陰術。”武帝屏左右而問之,子都對曰:“臣昔年六十五時,苦腰脊疼痛,腳冷不能自溫,口中幹苦,舌燥涕出,百節四肢各各疼痛,又足庳不能久立。得此道已來,已七十三年,有子三十六人,身體強健,無所病患,氣力乃如壯時,無所憂患。”帝曰:“卿不仁,有道而不聞於朕,非忠臣也。”子都頓首曰:“臣誠知此道為真,然陰陽之事,公中之私,臣子之所難言也。又行之皆逆人情,能為之者少,故不敢以聞。”帝曰:“勿謝,虛君耳。”遂受其法。子都年二百餘歲,服餌水銀,白日升天。武帝後頗行其法,不能盡用之,然得壽最勝於他帝遠矣。
河上公
河上公者,莫知其姓名也。漢孝文帝時,結草為庵於河之濱,常讀老子道德經。時文帝好老子之道,詔命諸王公大臣州牧在朝卿士,皆令誦之,不通老子經者,不得陛朝。帝於經中有疑義,人莫能通,侍郎裴楷奏雲:陝州河上有人誦老子。即遣詔使齎所疑義問之,公曰:“道尊德貴,非可遙問也。”帝即嘉幸詣之,公在庵中不出,帝使人謂之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民,域中四大,而王居其一,子雖有道,猶朕民也,不能自屈,何乃高乎?朕能使民富貴貧賤。”須臾,公即拊掌坐躍,冉冉在空虛之中,去地百餘尺,而止於虛空,良久,俛而答曰:“餘上不至天,中不累人,下不居地,何民之有焉?君宜能令餘富貴貧賤乎?”帝大驚,悟知是神人,方下輦稽首禮謝曰:“朕以不能,忝承先業,才小任大,憂於不堪,而誌奉道德,直以暗昧,多所不了,惟願道君垂湣,有以教之。”河上公即授素書老子道德章句二卷,謂帝曰:“熟研究之,所疑自解。餘著此經以來,千七百餘年,凡傳三人,連子四矣,勿視非人!”帝即拜跪受經,言畢,失公所在。遂於西山築台望之,不複見矣。論者以為文帝雖耽尚大道,而心未純信,故示神變以悟帝,意欲成其道,時人因號河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