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爸說這次讓蒙擊來做自己的翼裝載機駕駛員。他確實是個很棒的飛行員,可能是自己所見過的最厲害的王牌。想到這裏,大小姐心裏又輕鬆了一些。至少有蒙擊這個家夥在,肯定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我有點冷。”艾莉茜蕥站起身,忽然說道。
蒙擊沒有吭聲,走過來脫下他哢嘰色的複古款飛行夾克,披在大小姐肩上。
“唔。”她有點滿意,隻是覺得對方的動作再溫柔些就好了,畢竟不是紳士啊。她兩隻白嫩的小手把蒙擊的夾克提到位置緊了緊,尚帶著體溫,感覺暖和很多。雖然剛才自己倒也沒覺得冷,可這樣一鬧,下巴微微打起抖來。
“這次,你會和我一起完成的吧。”她說。
“那怎麼可以,創紀錄要你自己完成。”
大小姐咬咬牙,恨不得上去揍他一拳。她當然知道全程飛行是自己完成,但間歇休息、補充燃料、吃東西,不還要回到這家夥駕駛的翼裝載機上嘛。單人飛行翼飛行時,他不也得在旁邊伴飛嘛。自己當然是獨立完成,但他就不能說點什麼好聽的話。
就這一下子,想把心中這些負擔丟給他的輕鬆感,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人就是這樣,無論怎麼逗弄,都沒法說一句體貼的話。
遠處的燈光一閃,把這裏晃得雪亮。就這一瞬間,艾莉茜蕥望著蒙擊的臉,在光線的改變與移動中,他棱角分明的臉卻顯得頗有些堅毅威武的精神。
他也沒抬頭看,隻是說:“別擔心,是安-124的先導機快要降落了。相信那架安-124很快也要到。
“你這一走,學校裏的人可要掛念了。如果打起仗,這裏也要波及。其實我一直在想,這裏的學生們真正麵對戰爭時,會怎麼樣。”
艾莉茜蕥一想到那些忘恩負義、見風使舵的粉絲團親衛隊就氣不打一處來:“我才不管呢!他們愛怎樣就怎樣。”
其實,大小姐心中還憋著一句話,那就是“現在都沒有人問我會怎麼樣。”但是她沒說,她還是想讓蒙擊猜透自己的心思。
不知為什麼,這家夥在嘲笑自己的時候,那種自信又討厭的眼神反而能把她看得通通透透;可是想讓他主動點、體貼點的時候,卻又像個蠢木頭,怎麼也點不透。
“你說得沒錯,他們在哪兒都有可能死去。”蒙擊轉向學校方向,俯瞰這裏。他剛才一路走來,看到學生們熱火朝天的情緒一直不減,心中感慨良多。
他雖然歲數不比這些學生大多少,但畢竟完整經曆了甲午年的戰爭,現在就好像已經看到了這些學生慘淡的未來,“他們之中,也許有的人能夠幸存,但毫無意義。這場新的戰爭和甲午年的不同,上一場基於經濟衝突與勢力劃分,最終還是要回到談判桌前,隻不過是否體麵而已;新的戰爭將是文明的衝突,艾莉茜蕥……”
“啊,哎?”大小姐被蒙擊這番話說愣了,雖然心中不滿,但這個野蠻人好像說得很深奧。
“文明的衝突是你死我活的,我們都將見證一個時代。”蒙擊轉過臉,接著說道,“但我總還抱著一些可能是很陳腐的想法,那就是多樣化、多極化才能帶來平衡。我不知道怎樣把心中的話對你說,你的負擔很重。”
蒙擊想起了金江姬,這個總是擾亂自己思緒的、世間最可愛的精靈。她應該擁有少女所本應得到的所有美夢。但是國土毀滅殆盡、人民流亡而寄人籬下。
金江姬總是徘徊在社會身份和個體身份之間。她總是時而可愛,又時而堅韌,她甚至會舉起戰旗,挺立在前線之上。但這些本不該讓她那柔弱的肩膀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