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時整,北太平洋日照強烈。
蒙擊昨夜花了一整晚的時間研究,怎麼對付烏日格的殲19雪鴞戰鬥機。
按照他的估計,此次作戰實際上是衝著百日鬼去的。龐大的王道戡亂作戰無非是營造一個背景,讓世人知道,消滅百日鬼是由正義之師以堂堂正正的戰爭而消滅的。那麼,光榮遼寧號的出征也就不再是一個對錯誤的彌補,而是莫大的恩賞。王道之師為全人類將消滅所謂的最可怕之終極大魔王,給這裏帶來和平和幸福。
這就是戰爭秀。
當年冷戰打的就是這一套,對台表演互相攀比,告訴民眾誰更優越。
現在依舊如此,靠實力行天下並非打遍天下,而是遍天下以揚威,讓世間知道什麼是正義、什麼是正統,屆時自會萬邦來朝。
隻不過,問題在於百日鬼並不是一直無主野狼,而是掙脫鎖鏈的地獄看門犬。
是誰釋放了這隻鬼牙惡犬、是有意布局還是無心之過,這都不得而知。但無論如何,國防體係下的光榮遼寧號不是孤立的;另一派係恐怕就是特務艦天王星、特高警外勤武裝行動隊所效力的對象。
這兩艘船是相互製約關係。
光榮遼寧號目前沒有王牌,堂堂正正,這就是一支王牌艦隊。
光榮天王星號的王牌,就是所羅門天使的獨立戰鬥隊。
不難想象,這支艦隊的計劃是逐個收拾掉太平洋上有可能的據點。之所以如此高調,目的就是打草驚蛇,確切地說是逼蛇出洞。
天使自然會緊隨其後,但不插手、不參戰,直到百日鬼出現。他們的目的是捕獲百日鬼,因為那是某個人的地獄犬。
蒙擊幾乎是在來之前就基本形成這個結論了。
後來在光榮遼寧號上才得知,原來獨立戰鬥隊的另一個人竟是久違的烏日格。那時候他便決定,這次必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做黃雀。隻要遼寧號上的南洋誌願兵一動、天使獨立戰鬥隊隨動,自己必跟!
不過,躲在天王星號幕後的人物絕對不好惹。他也知道自己想咬住天使,恐怕沒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在天使出擊之前,天王星號要求指揮艦下令,任何人不得起飛。
蒙擊和大鵬仔早已商量好,遼寧號清場時通知他、命令回複拖延幾分鍾。
他將在這窗口時間內,直接從新明斯克號上起飛。
對方當然有可能知道這一手,所以趁著新明斯克號的第二攻擊波剛剛上甲板,但尚未出發前,下達起飛禁止令。這樣一來,堆在甲板上的米格-29K海支點戰鬥機上不來下不去,蒙擊自然也就沒法起飛了。
不過,這能攔住蒙擊嗎?
製造障礙隻能讓他更加興奮!
兩個攻擊波次已經離開機庫,庫內自然就寬敞起來。蒙擊此時早已全身披掛,坐在殲10ASV戰鬥機內,啟動電源、進行全機自檢。四周連同上下全是密不透風的機庫內壁,黑乎乎的像個大盒子,唯獨前麵的機庫門敞開著,透進來刺眼的光線。
旁邊的人早已都被嚇跑了。逃離的逃離、或是各自找掩護。誰不知道他啊,蒙擊從來就沒有正常起飛的可能,規章條文對他來說都是屁。這家夥如此興奮,站在他飛機旁邊豈不是自作死。
蒙擊朝“機庫老板”呼叫:“打開所有機庫門。”
“明白。”
誰敢說不呢。
庫門剛一開,蒙擊就啟動發動機了。狹縫引射噴口將強大的力量向下噴射,立刻形成了龍卷暴流。凶猛四泄,如洪水般從旁邊幾個機庫的大門中湧了出去。剛才若沒開門,這股力道非得把所有東西全都揉碎。
殲10ASV向前穩穩滑跑、翩然離地。
隻聽轟的一聲,這隻鋼翅無羽獸衝出庫門、飄到浪上,稍一下沉,發動機加力頓時打開,以一股出奇的神力將這架飛機直接推了起來,如擎天巨柱,朝上猛竄,瞬間便沒了蹤影。
大鵬仔在航海艦橋內,看著他師叔耍得神乎其神,心髒都快從喉嚨裏蹦出來。
好歹起飛了,沒事了。他趕緊招呼水兵:“趕快回複遼寧號。稱,我艦明白,即刻起停止艦載機出擊,等候命令。完了。”
大鵬仔意識不到,憂心忡忡的不止他一個人。
光榮遼寧號航母的艦島內,章艦長眉頭緊鎖。
自己麾下的雙航母機動艦隊已經起飛了第一攻擊波次的機群。與此同時,由護衛艦攜帶、彈射起飛的5架無人偵察機也在對附近海域進行搜索,試圖發現叛艦的蛛絲馬跡。
不過,厄運的征兆開始彌漫。
章艦長站在航海艦橋側艙門,沒有坐下,而是望向右舷的奧斯曼號導彈護衛艦。剛才傳回消息,奧斯曼號用於發射無人偵察機的彈射器發生故障,機械員正在抓緊搶修,偵察機的起飛將耽擱半小時左右。
淩冽的海風之下,他的額頭居然滲出了汗珠。
“難道就是它嗎。”
作為海軍的人,對於戰艦的指代一般會習慣性地使用代表女性的“她”,但是章艦長卻用“它”來稱呼奧斯曼號護衛艦,足見其心境的微妙變化。誠然,他對這艘戰艦是如此有感情,以至於常常掛念於心。當奧斯曼號從死亡線上爬回來,重新跟上作戰編隊時,心情不知道有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