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紅,從前院一直到內院,隨處可見高高掛起的大紅色。
紅色張揚著待嫁女的歡喜。
上官嬌薔輕輕玩著手中的青絲,唇邊帶著一抹淡笑。她眉目如畫,一雙剪水秋瞳含煙籠霧,細膩白淨的肌膚如玉一般閃著淡淡的微光。此刻她因為待嫁的激動和羞怯,臉色便如同染上了三月春桃的那一縷豔光。
上官嬌薔揮揮手,一旁候立的雪苑忙走上前一步,將手中的托盤恭敬地放到上官嬌薔旁邊的矮幾上。
“上前來吧!”
上官嬌薔一招手,一個麵帶喜色的丫鬟急忙走上前去。明天就是二姑娘的大好日子了,今天每個人都會分到喜錢。想到這裏,她的眼睛又瞄向那個托盤裏大紅色的大紅色繡囊。
“諾,打賞你的。”上官嬌薔隨意從托盤裏撚起一個繡囊。
“奴婢願姑娘富順平安,早得貴子,恩愛百年。”
丫鬟一臉喜色,接過繡囊,口中忙說了幾句恭賀的話。
不一會的功夫,一群丫鬟都各自領了一個大紅繡囊,都退去了。
走到僻靜地方,丫鬟們連忙打開繡囊,這一打開原本喜悅的神情立即淡了許多。
“這錢袋入手重,卻沒想到隻是十來個銅板兒。”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鬟失望嘟囔道。
“哪裏呀,明明二十呢?”這一聲卻是帶著嘲諷說。
言畢,丫鬟們都掩嘴笑了起來。
“做事去吧,有得賞就不錯了。”一個主事模樣的丫鬟說道,眾丫鬟都散去了。
上京一家酒肆裏,一個玉冠束發,麵容白淨的男子笑著,推辭不得下又飲了一杯酒。
“軒兄,弟再敬你一杯,祝你和嫂夫人百年好合!”
這個麵容白淨被人稱“軒兄”的男子就是安南王府的小侯爺王軒。
此刻,他實在是喜悅之極,便也不推辭,隻要是敬過來的酒都一飲而盡。
他身後的侍衛也未曾提醒,誰都知道安南王府的小侯爺明日將娶親了,今日如此喜悅實在是人之常情。
“軒兄,你把我們雲國男子朝思暮想的第一美人收歸懷中,可要羨煞國內眾男子了。”一男子勸酒道,“這一杯你可非喝不可,純是為了安慰兄弟們再無緣美人的心。”
“自是,自是!哈哈……”王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開懷大笑起來。
這雲國第一美人出自太傅府,自十三歲露了一次麵之後,便不曾再在人前出現了,現在應是十五了吧。
想當初她小小年紀便有了絕世之姿,另人至今不忘,如今隻怕更甚了。
王軒喝著喝著,覺得心好似乘了風,直欲飄到雲端了。
禮樂吹打中,花轎入了安南王府的大門。
一年中難得的良辰吉時。
宴過賓客之後,王軒在侍從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向新房。
燭光將屋子裏映照得分外喜氣,大紅的雙喜字隨處可見。
王軒遣退了左右侍從,輕輕推開門。
他放緩了腳步,像是怕驚擾了床邊上端坐的嬌人兒。滿屋的喜氣也染上了他的臉,他狹長的眼,眼尾上挑,似乎關不住喜悅。
“夫人。”他低低喚了一句,揭開了喜帕。
一張如芙蓉含露的臉現出來。眉如新月,眼如春水,唇如桃瓣,膚若溫玉。細細看,那眼中似喜還羞,似羞還怯,柔情萬分中又有一股小女兒家的嬌媚。
他不由得低低讚了一下,“果真明豔。”
上官嬌薔此時聽得王軒這樣一讚,心中一喜一羞,臉上的紅暈更甚三分,又平添了三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