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偌大的機場,嘈雜的人群,人來人往,卻沒有閻騰的蹤影。
蘇小沫的心仿佛被挖了一個巨大的洞,她生命中的很多東西都在流逝,她伸手想要抓住,卻怎麼也抓不住。
“閻騰!”她在機場大聲地喊著閻騰的名字。
她從來沒有覺得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脆弱。
母親去世,她悲痛欲絕,可是那也抵不過失去閻騰的痛。
她已經死去了母親,不能連閻騰也失去了。
一切,仿佛回到了記憶的起點。
那是她和閻騰的初見。
她決意離開這個傷心地,閻騰卻那樣不偏不倚地闖入了她的生命之中。
“幫幫我!幫幫我!”她茫然無措,在人群之中,感覺無比的孤獨無助。人群是那麼的冷漠,都用冷漠疏離的眼神看著她,她滾燙的淚水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生老病死,悲歡離合。
在這個機場,這裏每天都上演著離散與重逢的故事。對於人群而言,早就已經不新鮮。所以,人們習慣默然,習慣了淚水。
那個時候,是他站了出來。
直到現在,蘇小沫都想不明白。像閻騰這樣一個高傲冷漠的人,怎麼會在那個時候像她伸出了援手?如果他在那個時候沒有走進她的生命之中,是不是這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目睹父親蘇天盟和宋連琴的翻雲覆雨,了解了所有醜陋的真相。她的心沒有被憤怒填滿,反而被滿腔的悲哀占據。
是的。那個時候的蘇小沫和此刻的蘇小沫一樣,隻是一個麵對挫折會絕望哭泣的人。沒有強健的體魄,也沒有剛強的內心,她和母親一樣,不過是一個內心柔弱得沒有絲毫攻擊力的人。
如果不是閻騰的那些話激勵了她,她不會走到今天的。
可也是那天,在離開的路上,他們一起遭遇了車禍。她忘不了迎麵而來的撞擊,也同樣忘不了觸目驚心的鮮血。在意識逐漸模糊的那一刻,在這個世界還未徹底沉淪到黑暗的時候,她清楚記得,閻騰滿身是血,趴在了方向盤上。
又是機場,又是這個地方。
她無力地跌坐到地麵,哭著,無比的茫然,向一耳光走失的孩子,內心又在哀求著,祈求這老天不要把閻騰從她的身邊奪走。
就在蘇小沫哭得傷心無助的時候,一雙黑色皮鞋映入她的眼簾,在她的麵前停了下來。未等她抬眼看清對方,便被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從冰涼的地麵拉了起來。
她的淚水怔住,忘記了流淚。
“宇……宇浩?”
“沒事了,沒事了。”慕容宇將蘇小沫摟入懷中,輕柔地拍著她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坐上慕容宇的車,蘇小沫才稍微冷靜了下來。
如今的她,任何理智都沒有了。她的神經太過緊張,一點風吹草動就緊張兮兮的。
“小沫,你變了很多。”慕容宇深深地看著蘇小沫,眼裏掠過一絲疼痛。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蘇小沫低頭輕輕地說。
他怎麼會不知道?
她所經曆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裏。
他看著她由最初的陽光活力,充滿生命力的蘇小沫變成了現在這個陰鬱敏感的蘇小沫,個中經曆了什麼,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是他喜歡的女孩,他怎麼會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