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話的退遠了些。
我把長裙擺往上一提,在大腿邊係了起來,露出兩條鬆鬆的紈褲腿兒,這樣一會兒翻柵欄會方便一點。
小陽立在一旁,驚得一把捂住了嘴,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趕緊把我的裙擺解開,衝我道:“夫人怎麼能做這等有傷風化的事情,您是衡王府的夫人,應當言行有思,舉止在禮啊!”
我一聽這話隻覺得頭暈,當蘇璟安是男兒時,應當非禮勿為,容止若思,當蘇璟安是女兒時,又該當言行有思,舉止在禮,反正就是做不對。
“沒事兒,這兒又沒有別人。”我把小陽推到一旁,堅持著又把裙擺係上。
不是我誑她,這裏本來就離長生橋有一段兒距離了,又是小巷子,與剛才的熱鬧比起來的確要冷清多了。
小陽拗不過我,隻好站遠些,把自己隱在牆角,眼不見為淨,假裝不認識我。
我把袖口也挽了起來,稍稍向後退了兩步,後腳跟兒猛地一用力,三兩下就翻了進去。
照我和阿九以往在府裏的紅木林裏上躥下跳的本事,這還難不倒我。
我輕輕落地,蹦躂了兩下,活動了一下腳,再拍了拍衣衫,雖然並沒有沾到什麼塵土。
一切做完,我才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挑了又挑,挑出了一棵最大最壯,色澤最好的蔥,提著蔥葉兒向上一拽,就把它給拽了出來。
我仔細看了看這棵蔥,這可是我的姻緣蔥。雖然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嫁人,或者一輩子都嫁不了人,但這總也還是有紀念意義的,畢竟這是我第一次以女子的身份過乞巧。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用絹帕擦蔥上的泥土。
一個沒留心,我一隻腳便踩到泥坑裏了。泥水濺得我兩條褲管兒上到處都是泥點,踏進去的那隻腳更是慘,完全被濺濕了,緊貼在我的小腿上,弄得我十分不舒服。
“呀!真是的,倒黴!”隻顧著拉扯貼在小腿上的褲管兒了,我壓根兒就沒記起自己這會兒正在幹什麼,竟然大聲叫了出來。
這下想不讓屋裏的人聽見都難。
“誰在外邊幹什麼?”屋裏一聲高喝,中氣十足,伴隨著門吱嘎一聲開了,出來了一個老大娘,手裏還拿著一根粗木棍。
這老大娘生得是人高馬大,再加上木棍在手,甚是強悍,我在她麵前一站,可真算得上是小鳥依人的嬌小可人兒了。
《孫子兵法》講得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趁老大娘還在和我對峙之機,我把絹帕往懷裏一塞,攥緊了手裏的蔥,掉頭就跑。
我往柵欄上一攀,輕巧地蹬了上去,本來若是沒錯的話,接著該就這麼翻出去了,可誰知我腳底一滑,剛才係好的裙擺被編成柵欄的竹篾片劃開一條口子,散了下來,裙子也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