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更不知道的是，無論是那個裝神弄鬼清歌寰轉白衣翩然的你，還是這個渾身髒兮兮貿貿然闖到我麵前的你，都已經在我心裏紮了根，無論我怎麼趕都趕不走。”修看著我。
原來那時候修看到灝的絹帕生氣，並不是因為灝，而是因為我。
“既然趕不走，我也隻好認了，”修幫我捋了捋垂到額前的頭發，“可你卻選擇了不跟我一起走。”
“我……我也不會回去找灝。”我急著說道，可如果這是在安慰修，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很無力。
“我知道，你剛才已經說過了。”修苦笑。
相望再無聲。
修總是讓我很生氣，卻也總是讓我很心疼。
一直認為他隻是個無關的人，就算雅兒說起他的不好，我也似乎無所謂。
可一個能如此牽動我情緒的人，真的與我無關嗎？若真的無關，我也不會在心裏替他對灝下手找借口了。
與那夜在樹上觀夜景不同，這樣的沉寂讓我壓抑。
“修，”我看著他，輕輕說了出來，“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修抱起我，跳了下去。
回到小路上，阿九和元恪已經沒再爭執了，坐在路旁等我們，隻是兩個人都把臉別到一旁，似乎在慪氣。
“阿九，”我走了過去，“回去了。”
阿九起身站到我身後，我回頭看著修，仍是不知該說什麼。
“快回去吧。”修寵溺地看著我，“認識路嗎？認識我就不送你了。”
“認識。”我點點頭，出了行館我還是認得路的，他送我隻會更添尷尬。
我和阿九一路回到別院，月夜寂靜，小路蜿蜒。
畢竟夜深偏僻，阿九有些害怕，可我一點也不怕，我知道，修一定在後麵。
別院裏的下人們都已經休息了，我曾在後門的門栓上留了暗格，我和阿九從那裏進了別院。
我把門栓好，卻沒有走，阿九不解地看著我。
過了一會兒，門外才有輕微的聲響，修應該走了。
“少爺，”阿九不笨，“李公子他……”
“我很累，回去睡了。”我留下阿九，自己回屋了。
躺在床上我很快便入睡，做蘇家的兒子，不是我能選擇的，既然不能選擇，那就不要多想。
修，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