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父眼裏閃過一絲疑慮，問道：“阿九為什麼不能成親？雖然阿九隻是個下人，可成家立業也是應當的，少爺不應該苛責他。”
我趕緊坐起身，“鄭伯父誤會了，我隻是和阿九開玩笑的，他當然可以成家立業。”
鄭掌櫃也是精明之人，沒那麼輕易敷衍過去，“既然少爺沒有不允，那為何阿九不能成親？”
“因為他……”我腦子飛快地轉了一圈，“他有隱疾，對，因為阿九不想誤了人家姑娘，所以自己下定決心不成親。”
阿九啊，你可不能怪我！
“原來是因為這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認識一位名醫，隻要阿九吃上他開出的兩貼藥就會好，”鄭掌櫃似乎有點信了，“改天我給他引薦引薦。”
“好，好，阿九一定會感謝鄭伯父的，”不過此前她會先好好感謝我。
看鄭掌櫃眼中還有疑慮，我趕緊轉移他的注意，“鄭伯父進來找璟安有什麼事嗎？”
鄭掌櫃抬起頭，“少爺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剛才懷王殿下找到我，說要在莊內小住，好和少爺敘敘舊。”
“所以呢？”根本不用問，一定是答應了。
“這當然得答應，懷王殿下可是衡王殿下的親哥哥，自然不能得罪。”鄭掌櫃說得明白。
“是衡王的哥哥嗎？”我心裏有些不舒服，修就是修，是他自己。
鄭掌櫃點點頭，笑道：“對，是衡王殿下的哥哥，先別說衡王殿下的勢力了，柳貴妃娘娘也是恩寵正濃，懷王殿下能來我們胭脂莊小住，可是求都求不來的事情，難得殿下還自己開了口。少爺和王爺是朋友，可得好好相交下去。”
我本來就有些不舒服，現在聽了這番話，不舒服得更加厲害了，我揮揮手，“璟安明白，鄭伯父先回去吧，璟安現在想休息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鄭伯父退了出去，還慈愛地叮囑了我幾句。
心裏的不舒服減輕了些，他怎麼說也是長輩，又是為了生意好，我不應該反應那麼明顯的。
重新睡了下去，不一會兒阿九回來了，拉我坐起來，一個勁兒地跟我念叨她剛才被煩的事，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我卻想著自己剛才撒的謊。
“少爺，你怎麼了？”阿九一個人講了半天，見我沒反應，“你這會兒不是應該叫我閉嘴了嗎？”
那是因為我心裏有愧，“我不說你，是想看看你自己自不自覺，既然你有這個自覺，那就別說了，快去睡吧。”
“哦。”阿九答應著，突然又想起什麼了，補了一句，“少爺明天可得早起，要跟著鄭掌櫃的學習生意上的事兒了。”
“那是當然。”我躺了下去。
阿九就睡在我旁邊的外紗櫥裏，沒有擇被而眠的習性，不一會兒就聽見她的鼾聲輕微響起。
知道她睡著了，我對著紗櫥輕輕跟阿九道了歉。
“喏，你沒說話，我就當你原諒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