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兒。”修的一聲輕喚,將我從思緒裏拉了出來。
我捋開垂在額前的一縷發絲兒,就算真如我所想,也沒什麼,娘雖沒生我,卻養了我十五年,這樣就足夠了。
“她是我爹的一個小妾。”我故意隻說了她,而沒再叫萍兒。
可我沒有發現的是,我的聲音裏含著一絲顫抖。
“璟兒。”修輕輕握住我的手,臉上的凝重漸深,他一定猜得到我現在在想什麼。
“沒事兒,現在的一切都不過是猜測而已,這畫中人是不是她也還不一定,世上的事本來就說不準,有時候就有那麼巧,兩個不相關的人偏偏就有這麼像。”置身事中的人好像不是我而是修,我開口安慰他,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撫上他的俊顏,想要撫平他緊蹙的眉頭。
可這句不相關,連我自己說著都覺得牽強。
“修。”我也輕喚了他一聲。
“我們找機會在鄭掌櫃那兒探個清楚,這幀小像出現在他的地頭,跟他一定脫不了幹係。”修的臉上又揚起了一貫的淺笑。
我望著他,卻發現,他眼裏的凝重遲遲沒有散去。
“好。”笑容在唇邊漾開,修在緊張我。
傻望著修,我的心裏裹上了一層濃濃的溫暖。
修一如既往的放任我傻望著他,眼裏的凝重漸漸暈開。
“少爺,你來評評理,元恪這個死小鬼這次真的是太過分了!”伴隨著阿九的叫嚷,門一下子被推開。
修有些不悅地眯起了眼。
阿九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元恪黑著一張臉跟在後麵。
“少……”阿九的眼睛鼓得比銅鈴還大,一個勁兒地指著我和修,“你你你……你們……”
“大白天的,你們在房裏做什麼?你不會是想對我們爺意圖不軌吧!”元恪不管在一旁結巴的阿九,跳著衝我們,不,衝我嚷嚷道。
沒搞錯吧,任誰來看意圖不軌的人都該是修。
我白了元恪一眼。還好,他的眼睛遠沒阿九瞪得大,但那好像是因為他的眼睛本身就沒有阿九的大。
他們倆這麼一咋呼,我臉霎時燙得緋紅,趕緊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還是該放哪兒就放哪兒的好。
修也把手重新搭在了夾有小像的那本書上。
可惜書房的門大開著,經過他倆這兩嗓子,門外來來往往的丫頭小廝們都駐足下來,把我和修剛才的窘樣兒看了個清楚。
修冷冷地瞥了一眼門外圍著的人們。
“誒,老劉,林廚子問你買的菜買到哪兒去了?”
“哦,放在門房了,咱一塊兒去拿吧,趕著要呢。”
“我先走了,前邊兒鋪子讓人送兩大盒胭脂過去。”
“前兒個買的茶葉也曬得差不多了,我去收。”
……
人們在一陣自言自語中散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