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伸出指頭戳著鄧聯佳的額頭:“你呀,想得這麼悲觀,虧你還是黨組織負責人呢!解放軍已經打過來了,一切反動勢力都是螳臂當車,阻擋不了我們的新生活!”
朦朧的月色下,李春花顯得愈加美麗動人,鄧聯佳看著看著,便情難自禁的把嘴唇貼上去……
一陣狂風暴雨過去,鄧聯佳愛撫地把李春花摟在懷裏:“真的,我很愧疚,我配不你——無論是年紀還是品貌……”
李春花深情地說:“你是我的恩人,還是我的領路人,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了。也許這是上天的安排,所以無論今後發生什麼,我都無怨無悔。”
鄧聯佳動情地說:“我原來打算這輩子不再找女人了,沒想到還會天上掉下來一個林妹妹!就憑你說的這句話,我會用這輩子好好愛護你。”
鄧聯佳的話,讓李春花想起一樁事來:“對了,你不是要我打聽張雲卿找了個什麼樣的人當壓寨夫人嗎?我幫你打聽到了,她就是武陵春的點絳珠。”見鄧聯佳半天沒有反應,推了他一把說:“你怎麼啦?”
鄧聯佳心裏百感交織:“從個人感情上說,我還是為她惋惜。想不到,她會跟張雲卿走到了一起。”
“老鄧,我想問一句,你心裏真的對朱紅萍沒有半點怨恨?”
“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是男人,卻不能給她幸福,我有什麼資格怨恨她呢?”
“老鄧,能做到這一點,你真了不起!”
鄧聯佳喟歎說:“話又說回來,成了現在的樣子,並不全是她的錯。當一個人不變壞就不能出人頭地成為一種社會定勢,這說明是社會出了問題。如果不推倒重建,還會出現無數的悲劇。好在這樣的製度推翻了,新中國已經誕生。春花,我們是正式夫妻了,為了我們的孩子比我們幸福,我們還需要作最後的努力!眼下是非常時期,武岡的反動勢力還很強大,你要抓緊與管雲雲聯係,掌握武岡城內的情況。”
李春花說:“我聽你的。”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高沙這邊有特務,我已經與尹道路亮同誌約好在灣頭橋接頭,如果有急事,就來灣頭客棧找我。”
是夜無話,次日吃過早飯,李春花進城後,鄧聯佳也離開高沙鎮,繞道來到位於高沙與縣城中間的灣頭橋鎮。此處的臨時接頭地點,就叫灣頭客棧。
一連數日不分白天黑夜疲於奔命,這一會總算喘氣過來,他一進入客棧房間,就躺在床上酣然深睡過去。當他睜開眼睛,意外看見李春花坐在床前。
“春花,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鄧聯佳說著坐了起來。
“下午三點多吧。”
“啊呀,我睡得真死,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李春花心痛地說:“別問我什麼時候過來好不好?你知道你有多長時間沒睡過囫圇覺嗎?”
鄧聯佳歎氣說:“有什麼辦法呢——城裏的情況怎麼樣?”
李春花說:“9月25日,他們開過防務會後,各鄉的義勇隊和張雲卿的隊伍都進城了。”
“關月雲和易豪呢?”
“關月雲的工作被管雲雲做通了,易豪以關月雲不進城為由,拒絕聽從黃萬的調配。”
鄧聯佳點頭:“管雲雲的工作做得很好,還得提防節外生枝!”
“正是。為這事,張雲卿還親自去了一趟花園鎮,好像也沒有什麼結果。”李春花接著又介紹了一些情況,說著站了起來。“該死,光顧跟你說話,飯都沒讓你吃呢。”鄧聯佳一聽到吃飯,立即便覺得饑腸轆轆起來。李春花出去一會,就帶來了熱騰騰的飯菜:“中午就給你準備了,不忍心叫醒你,一直在廚房裏熱著。”
鄧聯佳霎時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實實在在感受到有妻子在身邊的好處。剛剛端起碗,他又想起一件事來:“你去跟老板說一聲,再煮一鍋飯,道亮同誌有可能今天過來!”
李春花笑著說:“你就安心吃飯吧!這事不用你操心,廚房早幫我們做好了。”
鄧聯佳深情地看著李春花:“你想得真周到!”
李春花撅嘴說:“你該不是嫌我自做主張吧?如果連這些事都要你吩咐,我還有什麼資格留在你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