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卿看了看表,對朱紅萍說:“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明天解放軍就要攻城了,天亮後我先走一步。姑娘們有貪睡的習慣,你要提前叫醒她們,八點以前,一定要把她們帶到水西門來。”
是夜無話,次日一早,張雲卿來到水西門防地著手布置。八點半鍾到了,還不見朱紅萍過來,張雲卿正要派人過去,隻見一群打扮妖冶的女人鶯鶯燕燕地走了過來。張雲卿見她們都穿緊身旗袍,有的甚至還穿了高跟鞋,就說:“我的姑奶奶們,我說你們為何走得這樣慢,原來你們當是去趕花場!”
朱紅萍抱怨說:“我也說過不是去趕花場,她們偏不聽。”
張雲卿走過去,擺起麵孔說:“你們如果不願意免費給共產黨玩,就快點換裝!”
女人們心裏老大不情願,無奈經不起威嚇,不得不撅著嘴換了平底鞋和較寬鬆的便服。
也正在這時,突然一連三聲炮響,女人嚇得一陣尖叫,哭爹叫娘四處躲藏。幾乎是同時,天上出現了信號彈,緊接著是密集的槍炮聲。張雲卿知道攻城開始了,鎮定地爬上高處,發現一發炮彈落在老南門的宣風樓上,宣風樓被打掉了一角;一發炮彈落到縣政府門口;另一發炮彈落在皇城坪……
當張雲卿看到解放軍如潮水般湧進來時,就知道這場戰爭會是什麼結局,於是走下高樓指揮撤退。沒想到,賀子非已經率部過來堵截。
張雲卿見狀,命令謝老狗帶人負責牽製賀子非。見有的人不太願意,他當即宣布:突圍後,凡打掩護的一人獎勵一個老婆!匪眾一聽,都安心地留下來了。
打掩護的安排好後,張雲卿便布置撤離,那些女人此時已經被槍聲嚇麻木了,除了流淚,都哭不出聲來。
來到西直街,趕在前頭的鍾雪華一馬當先,率20餘個土匪每人帶一副吊梯爬上城頭,然後將吊梯固定放下,出城後迅速擺開陣式提防前來攔截的解放軍。張雲卿見後麵的匪眾爭先恐後就要往上擠,趕忙朝天打了一槍,大聲喝叫說:“男人讓開,女人先出城!”
眾人於是不敢妄動。
20多人嬌滴滴的女人在男匪的攙扶下,膽戰心驚地從軟梯上下去,朱紅萍一路也沒有忘記教訓她們:“看到沒有,誰對你們好這不是很清楚了?還不快點下去,落到共產黨手裏,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人們下去後,500多個土匪沒多長時間就從20多副吊梯出了城。鍾雪華發現開闊地左側來了一股人,正要下令開槍,隻見那股人揮著手喊話:“別開槍,別開槍,李精一李參謀長在這裏!”
鍾雪華定睛一看,果見李精一在裏頭。
李精一走近不久,負責壓陣的張雲卿也過來了。
李精一說:“滿老爺,攔截你們的人在水西門那邊,快走快走,萬一他們醒悟過來,就來不及了!”
張雲卿催促匪眾加快速度。但問題馬上又出來了:那20多個女人走不動,一個勁地哭鼻子抹眼淚。情急中,張雲卿當眾宣布說:“誰背她們跑路,誰就有資格連續享用三個晚上,房錢由我來出!”
“我來背!”
“我來背!”
匪眾爭者踴躍。張雲卿隨之又提醒女人:“姑娘們,眼睛可要睜開點,別讓那些個子矮小、沒有力氣的人來背!”
經張雲卿一提醒,妓女們都選擇高大壯實的漢子。這個問題解決了,跑在最後麵的張鑽子大聲喊叫:“滿老爺大事不好了,你看——”
張雲卿回頭一看,隻見大批的人湧上城樓,正利用他們來不及拆除的吊梯出城。張雲卿本想組織人員回頭阻擊,看到還相隔一定的距離,就打消了這個主意。
隊伍繼續向西撤退,那些背了女人的男匪一氣跑了十來裏路,大多數人都停下來大喘粗氣,其中一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滿……滿老爺……我、我再也跑、跑不動了……晚、晚上也沒有氣力搞……搞了……”
“那就隻背這麼遠,回去我一樣買賬!”張雲卿此話一出,壯漢們如獲特赦,不想女人卻急得哭哭啼啼起來。張雲卿於是又下令說:“有願意背的,隻要再走五裏路,一樣享用三個晚上!”
張雲卿此令一出,500多條漢子應者寥寥無幾,好不容易才有20多個體質好的小土匪願意效勞,這才讓隊伍得以繼續前行。朱紅萍忍不住冷笑說:“哼!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男人,這下子原形畢露了!”
張雲卿也感歎說:“飽暖思淫欲,饑寒起盜心,古人說的一點不假。連命都顧不上了,誰還去想女人?”
又行了五裏路多路,那20多名漢子都迫不及待地把背上的女人放下來,嘴裏嚷嚷著“累死了”,提出要歇一會。
張雲卿見眾人逃得確實也累了,就下令就地休息。匪徒一聽命令,就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正在這時,走在後麵的張鑽子又跑到張雲卿麵前說:“滿老爺,歇不得,後麵有一支隊伍尾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