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精一、陳光中離去後,山寨裏開始熱鬧起來,席麵上匪眾們海吃山喝,猜拳行令。酒醉飯飽後,那些在逃亡路上背過女人的匪徒們乘著幾分醉意,大膽地在張雲卿麵前叫嚷:“滿老爺,你讓弟兄們吃好喝好了,如今身上的勁兒上來了沒處使!你可要好事做到底呀,不然這漫漫長夜如何熬啊!”
還有人幹脆直喊:“滿老爺,我們要女人!”
張雲卿見這些人鬧騰,想起自己也好久沒有沾女人了,遂令張亞口去圳頭方家把朱紅萍和那20多個女人接上山。
女人的到來,無疑是給這個男人世界注入了興奮劑,一個個手舞足蹈。張雲卿按他承諾過的順序,安排匪徒與女人睡覺。那些在逃亡途中吃了苦頭的匪徒終於有了回報,成了眾人羨慕的對象。
是夜,張雲卿也少不得要與朱紅萍一番纏綿,此處按下不表。
李精一、陳光中暫時還沒有消息,張雲卿當然隻能耐心等待。當慣土匪的人,讓他們再回家過正常人的生活很難,易豪的手下大多數又回來了,楓木嶺已經增至700多人。
眼見人員還在不斷增加,張雲卿高興之餘不免有點隱憂。這天下午,他把負責後勤工作的張亞口叫到跟前問道:“亞口,現在寨子裏一天要吃掉多少糧食?”
張亞口說:“每天辦十五穀子,我沒敢放開手。如果讓大家吃飽,恐怕二十擔也不夠。現在人員還在不斷增加,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兩個月就會吃空了。”
張雲卿道:“這樣下去確實不行。你叫一個易豪的手下過來,我問一問情況。”
張亞口很就叫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向張雲卿介紹說:“他叫萬春雨,原來在易豪下麵做事,現在跟著我跑後勤。”
張雲卿打量萬春雨半響,然後問道:“你是哪裏人?在易豪手下幹了多久了?”
萬春雨回道:“我是天星橋人,跟著易老爺幹了三年多。”
“在易豪下麵幹什麼工作?”
“我喜歡跑腿,一直在後勤做事。”
“以前,你們是如何籌措糧食的?”
“這附近都是我們的地盤,方圓人家都有固定的份額供應。寨子裏通常是300來人吃飯,不夠的也到遠處籌措。”
“都有哪些大戶,你還記得嗎?”
萬春雨謙卑地搖頭:“我是做現成事的,知道的很少,花名冊都在易老爺手裏。”
張雲卿想了想,對萬春雨說:“好吧,這裏沒你的事了。”
萬春雨一走,張亞口就說:“我問過好幾個人,他們都是這樣說的。易豪的地盤橫豎三四十裏,我們初來乍到的不了解情況,若要籌糧,恐怕還得費一點時間。”
“我們哪來那麼多閑工夫!再說了,就算找到所有的大戶,按原來的份額也隻夠300來人吃,我們現在是七八百人吃飯,等到向桂元來了還會更多,根本不夠用!”
張亞口說:“要不,就和地主們說清楚,我們是為了他們與共產黨打仗,跟當初易豪的情況不一樣,他們害怕共產黨來了要分田地糧食,更該會支持的。”
張雲卿說:“這個問題我想過了。他們那些人哪,盡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守財奴,能聽我們的道理嗎?就算用槍杆子逼他們,最多也隻能增加一倍。”
張亞口看著張雲卿:“那麼……滿老爺的意思……”
張雲卿一咬牙說:“從明天開始,弟兄們都下山籌措,每人每天一擔穀子,完不成任務的不許吃飯!”
張亞口想了想,點頭說:“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匪徒們是打家劫舍慣了的,幾天不幹這種事就心慌手癢。次日一早,張雲卿的命令一下達,眾人歡呼雀躍,一個個爭先恐後地下山了。
不到半天,就有人興高采烈地挑著穀子回來了,隨後相繼有人回來。幾天下來,寨子裏的稻穀就堆積如山。
最棘手的問題解決了,張雲卿滿心歡喜。這天晚飯後,他帶著幾個馬弁與朱紅萍步出山寨。其時已是仲秋,山上野菊花怒放,張雲卿心情一好,就走出很遠。拐了一道彎,前麵便顯出一座很大的院子。
張雲卿端詳半晌,問身邊的隨人道:“這是個什麼院子?”
一隨從說:“滿老爺怎不曉得了,這就是城口衝李家。”
“怎麼不像呢?”
隨從說:“沒什麼不像的,我看還跟原來一個樣。”
張雲卿不悅地說:“什麼跟原來一樣?我又不是沒見過原來的樣子。現在是傍晚時分,正是家家戶戶喂豬打狗的時候,應該是雞飛狗叫的十分熱鬧,你看這時候寂靜無聲,連炊煙都沒有一縷!”
隨從說:“滿老爺原來說的這事。也難怪,你很少下山,當然還不知道原因。”
“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