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說:“我小的時候,確實經常跟著大人去那收山貨,也認識一些人。隻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不知他們是否還住在原地。”
“不管是怎樣的物是人非,隻要他們還在綏寧,我相信總能找到幾個熟人——隻要有熟人,有個落腳地就好辦了。”
李春花說:“好吧,我先過去看看,有了消息再回來與你商量。”
就這樣,鄧聯佳與李春花在天心橋分開,一個回縣城,一個繼續西行去綏寧縣城。
一個星期過去,李春花從綏寧回到武岡城裏向鄧聯佳報告,她在綏寧縣城找到一位熟人,是她父親早年的生意夥伴,做山貨生意的,還認他做過幹爹。“我告訴幹爹,武岡鬧土匪,沒有活路,想出來弄口飯吃,他店子裏正好缺人手,願意收留人。”
“你這樣說,他相信嗎?”
“當然相信,綏寧城裏對老百姓消息封鎖得十分嚴格,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外界的事。”
鄧聯佳放下心來,隨後又問道:“那綏寧城裏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才待了一天,是以回家拿衣服為由回來的。憑那一天的時間,我感覺到綏寧城內就像當初的武岡城裏一樣戒備很嚴,還有就是那裏的土匪比先前多了不少。我問過幹爹,他說人多的原因是去年以來,境內外不少被打散的國民黨散兵遊勇、或失去依靠的小股土匪都聚集到了綏寧。”
“這麼說,張雲卿匪部是否也裏麵,目前還難確定?”
李春花點頭:“是的,還需要一段時間,我這次回來除了向你彙報這些情況,另外就是請上級給我派一位交通員。”
“交通員肯定是要派的,你覺得誰最合適?”
李春花說:“本來關月婷最合適,但現在她抽身不出來,就讓尹海波做交通員好了,還要確定一個接頭地點。”
“你覺得城口衝怎麼樣?那裏正好是武岡與綏寧的交彙處。”
李春花說:“那就城口衝好了。”
李春花走後,鄧聯佳又把尹海波叫來,交代他去城口衝擔任李春花的交通員,並告訴他有關接頭方式與注意事項。
1950年6月的一天,尹海波從城口衝回來了。他神情嚴肅地向鄧聯佳報告道:“這一次李春花帶回來好幾個重要情報,一是張雲卿匪部有下落了,1000多人被編入‘華南反共救國軍’,這一段時間李精一把他們封閉起來進行反共教育。”
鄧聯佳恍然大悟說:“難怪那麼多人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半點消息!”
“不過張雲卿他本人沒在綏寧,另外還有50多個心腹跟他在一起,留在綏寧的1000多人由張亞口管理。”
“張雲卿和他的心腹去了哪裏?”
“不知道,李春花正在想辦法與她表弟接頭,應該很快會有消息。”鄧聯佳疑惑道:“他為什麼不跟多數的部下在一起呢?”
“這個問題,李春花也特意打聽了。據說是張雲卿覺得他是最招惹共產黨重點圍剿的人,如果他跟他的多數部下在一起,解放軍肯定會放下其他股匪,調轉槍口攻打綏寧,所以才擺出了迷魂陣。”
鄧聯佳搔首道:“他這樣做,確實給我們出了難題。現在我還有一個顧慮——張雲卿既然有意和我們捉迷藏,萬春雨也不一定就知道他的下落。如果是這樣,這剿匪工作真還不知道該如何確定重點。哦,還有什麼情報?”
“還有就是,蔣介石對所謂的‘華南反共救國軍’十分重視,前幾天派來了30多個反共骨幹,來幫助李精一在綏寧組建反共基地。這些人都是少將以上軍銜,其中為首的叫蔣燮琴,中將,也是武岡人。聽說他們是從越南過來的,沿途躲過了我們很多的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