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祺圳幫她正起身子,“沒事吧?”
很簡單跟正常的一個關懷,在沐羅驍耳邊卻是不能觸碰的雷區,很明顯,他現在不單碰了,還引爆了威力最大的那顆。
這麼一問,他便注意到上官輕同樣流血的手臂,眉頭一皺,上官輕卻是雲淡風輕地笑笑,“圳,我沒事的,還是看看沐小姐吧。”
說著,兩人的目光重新放在沐羅驍身上,卻看見她笑的非常得意。
他們不知,自己眼中的得意,不過是沐羅驍深不見底的苦澀流露。
隻要笑,眼淚就不會出來,那該死的心痛就會消失不見!
自從景風告訴她古祺圳沒有殺她一家,她一開始便是無盡的後悔,後悔多次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也後悔屢次將他推開甚至要殺了他。
她會懷疑自己親眼所見的真假,會想到他身邊,說出一切她所看所聽到的人和事,可是,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她要問的,想知道的通通都憋在心裏,她覺得他們之間,已經隔地太遠,甚至比那時空之差還遠,漸漸的,什麼都開始變了,至少,她的心變了,變得不堅定且不自信,變得搖擺不定讓人討厭!
古祺圳見她眉頭緊皺,冷笑連連,不知道又在瞎想什麼東西,便轉頭交代上官輕,“你先下去叫人包紮一下。”
“嗯,你和沐小姐...“
“沒事,下去吧。“
她不看他們,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接近,她的手被握住,她下意識地想抽出來,他便加重了力道。
他握著她的手扶額,靜靜地,過了一會兒,她的耳邊傳來了他疲憊的聲音,”我累了,沐羅驍,我真的累了。“
若換做以前,她的心或許還會抽疼,可現在,胸口的位置入如死水一般寂靜無聲,散發出惡心的臭味。
她不說話,空洞的眼神一如當年以為他被猴哥捶死那時一樣,現在想來,隻能讓她發笑。
古祺圳歎了一口氣,便自己拿來東西幫她處理傷口,他看著都疼,沐羅驍卻一聲不吭。
這樣的場景何其相似,可物是人非,她和他,不知何時已經變成這樣,忍心在對方的心上落下刺目的傷口。
處理完傷口後,他便是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待冷靜下來,他才後悔不已,明知道她性子烈,剛才為什麼要那樣逼她。
憐愛地摩挲著她的發絲,他忍不住吻上她的額頭,“我知道你惱什麼,我跟輕不是你想的關係,信我,好麼?”
明明是暖心的話語,沐羅驍隻覺得透心涼,一陣一陣的,像在用冰水衝走她心裏殘剩的餘血。
良久的安靜,她仍是不說話,古祺圳隻當她是在氣頭上,可一連過了兩天,她還是這樣,不吃不喝,安安靜靜幫猴子順毛,形同會行動的木偶。
古祺圳一生氣,便逼著她吃,甚至不惜灌著她喝粥,繞是如此,她也吃不下多少。
猴哥自然是在旁邊嗷嗷叫,捶著地麵,威脅古祺圳不能這樣對她,不知是不是被古祺圳掐了一次,它的眼裏有了對這個男人的畏懼。
軍隊正在行軍路上,她坐在馬車上,望著遠處的天空,目光悠遠,嘴唇已經幹裂開,古祺圳似乎已經失去耐性,拿過一碗水喝了一口,便吻上她,把水渡給她。
離開她的唇,她仍舊是麵無波瀾,那些水大部分都從她的嘴角漏出來。
上官輕端著吃食過來,她倒是有了反應,那便是跳下馬車單腳跳著離開那裏,古祺圳下意識地去拉住她,上官輕搶先一步抓住沐羅驍“沐小姐,這是我親手做的,你多少...啊!”
她隻不過抽/出自己的手,而上官輕倒是連人帶飯往後摔,古祺圳再次接住了她,到那飯菜卻慘烈犧牲。
沐羅驍忍不住冷笑,上官輕雖說是大夫,可武功卻不差,不至於這樣就會摔倒,而古祺圳不可能不知道這點。
上官輕皺眉看著那些菜,低頭喃喃“這自從沒了糧草,這剩下的吃食也不多了,這是最好的一份菜......”
“沐羅驍,適可而止行不行?”
兩人的聲音很清晰,沐羅驍沒回頭,繼續往前躍去,猴哥趕緊跟上去,古祺圳氣上心頭,不知怎麼就邁不動步,由著她往前去。
馬車前麵就有一匹馬,沐羅驍扯了扯韁繩,用力一拉,整個身體被她帶起,輕鬆地跨上馬背。
到了晚上,累了一天的軍隊原地休息,沐羅驍覺得太安靜了些,一轉眼,猴哥已經不見了。
旁邊就是枝葉繁茂的大樹,她折了一根比較粗的,旋即跳下馬,拄著樹枝去找它。
旁邊的士兵看見她,想伸手又不敢伸的樣子,不知是不是忌諱她是北嘯皇後,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她也沒什麼,收回目光,繼續尋找。
“猴哥?猴哥?”
這麼一叫,正在用飯的士兵就走了一個過來,說他剛才看見猴子往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