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速不台的通傳後,我進了鐵木真大帳,這番事情也還是要先通個氣,這樣鐵木真他們才好有所準備。
自從上次我大鬧主帳,這還是我第一次單獨覲見鐵木真。他沒有抬眼看我,我略為緊張的心情也稍稍放鬆了些。
“我和劄木合要走了······”他翻卷的手停了停,“具體說辭明天會由我來說,先跟你打聲招呼。”
我眼睛四處亂看,就是不敢看他,突然他抬起了頭,我亂看的眼睛不期然對上他的。他的表情很冷淡,沒有挽留,沒有悲傷,沒有絲毫觸動的感情,我真懷疑那天晚上是不是我在做夢。
“嗯,知道了。”他點點頭,不在看我,繼續手中的案卷。
他如此的冷情,著實讓我傷心,這個死小子也太絕情了,好歹,我都是你的伊利姐啊。真想上前打他一拳,可是何苦,這樣一番又有什麼意義,現在的鐵木真不正是我所期盼的嗎,忘了對我的那份感情,忘了······我。想到這,我再也沒說什麼,轉過身絕決的出了帳。
第二日傍晚,按照計劃,兩部像往常一樣聚在黑川旁,酒至半酣,我站了起來,“我們已經在這裏駐紮了許久,不知道下一次移營到哪?據我看,挨著山下紮營有利於放馬,挨著水邊紮營有利於放羊,你們說對不對,劄木合、鐵木真我沒說錯吧。”我半似開玩笑半似認真的說道。
眾長者先是一愣,後頭是明白的表情,還有人輕鬆了口氣。劄木合的劄答闌部馬匹極多,而鐵木真的乞顏部以羊群為主,這番說法雖未挑明,卻讓人心知肚明,是要分道揚鑣了。
“嗬嗬,瞧瞧伊利長,這是想嫁了呀。”劄木合的族兄豁兒赤打破沉靜,嘲笑起我來。
“是呀,都快一年半了伊利與劄木合的婚事也該要定了,這辦還是要回劄答闌部大營才正規。”珂額侖大娘也笑著開了口。
“哎呀,伊利姐羞羞,哪有自個嚷著要嫁的。”帖木侖做著鬼臉羞我。不待我反應,博爾術也開了口。
“帖木侖你可錯了,劄木合首領可是咱們草原上的第一美男子,不知道有多少名門望族眼欲穿呢,你伊利姐姐若不抓緊些,那可就成黃粱美夢了。”眾人一聽樂開了。
我一頓莫名其妙,雖然這樣的氣氛是挺好,不過,這怎們就扯到我和劄木合的婚事上去了。我看向劄木合,他隻是笑不做解釋。
“切,我也不差呀,雖不能說國色天香,但好歹也算朵花是吧。”我湊近孛兒帖,這大美人可是專門捧我場的。
“哎呀,不知道是誰跟我說,劄木合首領目標太大,會吸狂蜂浪蝶,要好好打扮自己,讓父親派人送中原的胭脂過來呢。”我一聽傻了眼,這孛兒帖怎麼能這樣拆我台呀。
“我說你最近的臉怎麼跟個猴子屁股似得,原來是塗了胭脂呀,哈哈哈哈·····”者勒蔑這家夥,逮著機會就耍我。
我一陣氣絕,狠狠的跺了跺腳,跑向劄木合將臉埋進他懷裏,看我如此狼狽,眾人笑的更開了。
在劄木合懷裏我聽到他笑聲在胸腔裏回震,隨後他附上我的耳朵:“好看,我喜歡。”聽他這麼一說我心倒是放開了,本來就是女為悅己者容嗎。鐵木真就在劄木合的旁邊,我掃了他一眼,他臉亦是帶著笑意,但當我無意中瞥過他的手時發現,他的拳頭已經捏的發青了。
分別宴開的很順利,大家都和和氣氣,少了許多尷尬,也就在那刻,我和劄木合的婚事就那樣的定了下來。雖說沒有血緣關係,我也算是鐵木真家族裏頭出去的,按照草原上的習俗,雖然女方家不能送女方至男方家,但護一段卻是可以。我想鐵木真他們也要忙著移營,便婉著拒絕,再說,我又不是馬上出嫁,還要先在男方家呆上幾個月,適應適應,舉行婚禮的時候,女方的至親總都要出席的,那時大家一樣要聚一聚,我便也沒多少依依不舍,想著明早再好好道個別。
許是晚上喝酒多了些,起的晚了點,可是一出帳後把我嚇了跳,我原是在鐵木真大營靠中心的位置,周圍紮滿了其他那克兒的蒙古包,但如今,整個就是孤家寡人,這廣遨的黑川河畔,竟然就剩我這麼個蒙古包和對麵的劄木合大營相對,這人都跑哪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