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鐵木真厲聲叫我的名字,我才緩過神來。他說了什麼,我不知道,隻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半起的身子是在壓抑著什麼,寬闊的額頭皺了起來,眼神一陣緊張。
我想問他說了什麼,卻被別勒古台給抓住了右臂,隻聽他說道:“是,可汗,就讓我陪伊利長一同去視察周圍情況吧。”
鐵木真點點頭,腳發軟的我就被別勒古台半扶的拉了出去。
“伊利姐,你怎麼了?剛剛要不是汗兄叫住你,你的彎月刀對著撒察別乞可就要拔出來了。”
我什麼時候拔了刀,我怎麼不知道。再次回了回神,我輕拂掉別勒古台的支撐,一人就這麼無方向的往前走。看我這副無神的樣子,別勒古台貼心的跟在我後頭,部打擾我。我想著劄木合,與他相遇,與他玩鬧,與他矛盾,直至與他分手,他的每一個笑容,每一次的擁抱我都蘊含在心裏,那樣喜愛藍天白雲的男子,怎會說變就變,如果是我逼得,這份罪孽我怎麼償還······
我的心越來越涼,雙腿是越發的無力,往前倒時撞到了一人。別勒古台趕緊上來扶起我,我習慣性的說了句對不起,那人卻看也不看我,懷裏揣著什麼就要往回跑。我倒是沒多想什麼,別勒古台卻上前把那人提住了。
“對可汗的怯薛你也敢如此無禮,你是哪個部落?”
那人不回話,隻是站在那顫抖。這人不對勁。
“別勒古台,看看他懷裏揣著什麼。”
那人聽我這麼一說,雙手捂得更緊。
“大膽,給我拿出來!”見那人不老實,別勒古台直接扒開他的手,奪了過來。
“這是,這是汗兄的金馬嚼子,你哪來的······竟然敢偷可汗的東西,走,跟我見可汗去。”別勒古台扯著他往鐵木真那走。
“這是怎麼了?”我抬眼看去,是撒察別乞倚重的那可兒,不裏孛闊。
“這個人偷了可汗的東西,我要帶他過去給可汗處置。”別勒古台激動的說道。
“這點小事也要這樣鬧,哼,還真是女人的天性,伊利長,你這般小家子,隻怕是太不注重團結了吧。合吉答台,還不快給我下去。”不裏孛闊蔑視的眼神掃了我一眼。
“關伊利長什麼事,是你的族人投了東西······不行,他必須跟我去見可汗。”別勒古台說著繼續扯那人往前走。
不裏孛闊卻撲了上來,把合吉答台從別勒古台的手裏搶在,嘴裏雖然罵著合吉答台,叫他滾,眼角卻斜視著我和別勒古台。
我今天討厭主兒乞人到了極點,看著被幹倒地上的別勒古台,還有不裏孛闊那討人嫌的眼神,我一個劈掌就打了上去,那不裏孛闊也算是個不錯的那可兒,動作也靈敏,躲過我的襲擊,立馬出掌擊我腹部,我一個彎身,那掌撲空,這時別勒古台也攻了上來,劈他上旁,我則專擊他下盤。
很快,不裏孛闊被我們連掌好幾下。眼見不敵,他抽出了馬刀。我和別勒古台,都沒想到他一個區區部族首領的那可兒竟然敢向我們拔刀,一時不察竟險被他傷到。
別勒古台生氣極了,按身份來說他是整個乞顏部的親王,如今一個那可兒竟敢對他行凶,他便急著要把不裏孛闊拿下。偏急的動作總是有破綻,不裏孛闊揪住別勒古台攻擊的空隙,就朝他砍去,我一看不好,本想用手劈他拿刀的右手,誰知他見我攻來,慌了神,馬刀亂劈,竟朝我砍來,沒料他這下,我的右臂被他劈中。上好的麻料被他劈出了一條縫,細長而殷紅的傷口滲出了一條條血線,順著手臂,流出袖口滴落地上。
“伊利姐!”別勒古台一聲驚叫,放下不裏孛闊急忙看我的傷口。
不裏孛闊看我被他傷到,原先蔑視我的人也怕了起來。說到底,我是可汗的怯薛,是可汗最近的宿衛,傷了我就等於挑戰可汗的威信,就算他不裏孛闊再怎麼眼中無人,這大不敬之罪,他還是擔不起的。
“不裏孛闊,你竟敢傷伊利長,給我等著,看我汗兄怎麼處置你。”別勒古台說著就要扶我去找鐵木真。
“算了,別勒古台,別把事情鬧大,我的傷也不是很嚴重。”我拉住這急性子說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別忘了你汗兄舉辦這場宴會的苦心。不裏孛闊,這次我就放了你,回去管好你的族人,下次若是再對我們不敬,我可不會手軟。”用手止住上頭血脈,我讓別勒古台給我簡易包紮。就在這時帖木侖不知從哪跑了出來,嘴裏喊道:“伊利姐,你在這呢,我額祁叫你過去見見我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