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那個老賊，隻肯交出丁香園的鑰匙。”李氏私庫的鑰匙和陪嫁鋪子的契紙一樣都沒有交出來。
“可曾細細問了。”小李氏抬起眼睛看了桂嬤嬤一眼，笑著問道。下人的法子她多少知道些，用刑卻看不出傷處的法子可多的是。
“問過了。”桂嬤嬤不敢隱瞞，她看了看小李氏的臉色，有些遲疑道，“常嬤嬤熬不過的時候說她把東西都交給三小姐了。”
小李氏臉色陰沉地把茶碗扔在桌上，碗蓋和和茶碗碰得乒乓作響：“荒唐！”
桂嬤嬤沒有作聲。她和小李氏的想法其實差不多，所以她之前並沒有主動在小李氏麵前提起。任誰也不會把這些東西交給一個十歲的孩子吧？若這孩子聰明絕頂倒還罷了，但是陳敏蘭這樣的，她連一兩銀子能換成多少銅錢都不會知道吧。就算把賬本子攥在手裏，她又能知道什麼呢！
小李氏生氣並不是因為覺得被常嬤嬤愚弄了，常嬤嬤這種老狐狸要是輕而易舉把東西交給她她才應該不放心。她生氣是因為常嬤嬤可能是真的把東西交給了陳敏蘭。
她把東西從常嬤嬤那裏要來是名正言順，因為常嬤嬤不過是個代為保管東西的仆從。但是陳敏蘭卻是這批東西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她雖然沒能力保管這批東西，但是想要把東西從她手裏拿到自己手中，卻要難上許多。
她不過是吃虧在不是盛閔蘭名正言順的母親，從陳敏蘭那裏拿東西若是陳敏蘭不願意，這件事必然會過明路。若是這樣能拿到東西，小李氏也不介意背上些許壞的名聲，但是就怕魚沒有吃到反而惹得一身腥。陳宏德會不會同意姑且不說，現在他們即將去京城，她那位嫡母也不是糊塗軟弱的，吵將出來，這嫁妝最後歸到誰手裏小李氏說不準，但是肯定不是自己的手中。
“常嬤嬤把這偌大的產業交給一個小姑娘，她什麼都不懂，到時候豈不是任人蒙騙，這常嬤嬤可真是夠忠心的。”小李氏暗恨，常嬤嬤寧願這些產業旁落，也不願意落在自己手中，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常嬤嬤糊塗。”桂嬤嬤並不多說，隻附和道。
“常嬤嬤的房間和常呆的地方都搜過嗎？”
桂嬤嬤點了點頭：“奴婢親自帶了夏香去搜的，裏裏外外都搜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鑰匙和印信之類的物件。”
“常嬤嬤屋裏的床下確實有個暗格，但是裏麵隻有些銀錠子和首飾，並沒有其他的東西。”
小李氏對常嬤嬤的話又信了兩分。
“夫人，您看——？”
“再想辦法就是了。”常嬤嬤不在了，丁香園那幾個都成不了氣候。陳敏蘭一個小丫頭又能翻出什麼浪來。那些東西就算在陳敏蘭的手上，也遲早都能被她納入囊中。耐心這種東西，她從來也不會缺。
“常嬤嬤若是在莊子上安心養病，便派人好生伺候著。”小李氏想了想囑咐道。陳宏德雖然同意將常嬤嬤挪出陳府，但那不過是依著規矩，並不是厭棄了她。不然不會臨行前還特意囑咐了一番，小李氏擔心以後陳宏德還會問起，況且，常嬤嬤在府裏呆了這麼些年，為人處事通達圓融，很有些人望，小李氏並不傾向於現在就要了常嬤嬤的性命。他們不久就會上京，常嬤嬤不在，丁香院的事以後她也是鞭長莫及，不會再妨礙到她，她也不必要惹上無謂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