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泠兒刻意岔開話題,夜辰微微歎了口氣,轉眼間便恢複成一貫的冷漠“正是,你可曾發現這小女娃的相貌很像一個人……”斟酌著不知該不該說出那人的名諱,抬眼卻是瞧見司徒泠略帶著眷戀和淡恨的神色。
“和婉姐姐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般,你說,她會不會是婉姐姐的孩子?”明知這不可能,卻依舊是輕歎出聲。看著眼前那小小的人兒,司徒泠恍然竟如瞧見了寧婉婉,正對著她溫婉的笑著,一聲聲喚她“泠妹妹。”
冷眼看著前方的小人兒,複又看了眼身旁的司徒泠,黝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莫名的光亮。“泠兒,再過不久一切便可落下帷幕,屆時你可願與我一同隱跡江湖?”忽而覺得有些了累了,當年為了主上犯下了許多不可原諒的錯,而後又為了她,在江湖中嗜殺到如今,而就在方才,他竟覺得有些倦了。
隱跡江湖?司徒泠怔了怔,有些不解的看向夜辰“泠兒一直以為,爭霸天下才是殿主最終的心願。”
天下?夜辰心中苦澀一笑,這天下若是沒有她,要來又何用?“罷了,不過是隨口一提,莫放在心上。”轉而便不再言語,目光直直看向前方,似是在看那小女娃如何破陣,亦或是根本什麼都未落入眼眸。
夜辰不言,司徒泠便也不再言語,安靜的站在一旁,思緒卻不知飄向了何處。
小洛困在陣法中,心中默念著那夜辰說的話,莫要被眼前的景色困惑住……從淺顯的表明意思來解讀,是說眼見的都是虛假了。小洛暗道了句廢話,若不是虛假,本該是虛無一物的空氣層怎能向粘稠的沼澤地。
既然眼見的都是虛假,小洛索性閉了雙眼,試著用心去感受周邊的環境,看能不能尋的一絲破綻。
山洞外,墨宇澈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與柳樂對招,從洞內逐漸打到了洞外。眼看時間已過去將近一個時辰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戒卻是遲遲未來。難道洛兒出事了?心知王府離此處並不算太遠,照洛兒離去的時辰來算,應當早就到了。
若是到了王府尋了戒,戒此時也應該就該到了,可為何遲遲不見有人來?這唯一的解釋便是,洛兒出事了!
想到洛兒或許出了事,墨宇澈出手愈發的狠戾,想盡快了結此人。
敏銳的察覺到七王爺氣勢的變化,柳樂非但不膽怯反而愈發的興奮,俊俏的臉上浮現出與年齡不相符的嗜血神態。
兩人這般一來一往,竟又是過了兩百餘招。就算內力再如何深厚,這般打鬥了幾個時辰,兩人也皆是有些撐不住了。又是硬碰的一掌,兩人一觸即分,強硬的掌力將兩人紛紛逼退了好些步,才生生停了下來。
四目相望,原本的嗜血與暴戾的氣息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種惺惺相惜的神情。英雄識英雄,縱然陣營不同,卻也阻攔不了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
“暢快啊暢快!許久沒能這般痛快淋漓的大戰一番了。”柳樂率先開了口,本是冷漠狠戾的臉上竟露出一抹孩子般的純淨笑容。
墨宇澈微微扯動了嘴角,冰冷的神情卻未絲毫變動“能和武林第一殺手過招,本王榮幸之至。”
“哈哈哈!”柳樂大笑一聲,剛才的孩童笑容已是不見“若不是跟隨的主子不同,和你交個朋友倒也不錯。”隻可惜,立場早已選定,是再也無法更改了。
驀地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仔細想來卻是那日和諸神殿殿主過招後,他也曾說過這樣一句話。“對你而言,朋友不過是形同虛設罷了。”身為殺手,理應是冷血無情,怎會有朋友?即使有,也不是真心,倘若有能利用的價值,怕也是會毫不顧忌的利用吧?
柳樂微微一愣,隨即了然他話中的意思。“七王爺說的是,像我這等人,怎會有真情。”頓了頓,複又說道“今日一戰,實在是快哉!若他日還能相見,必然還要打個痛快!”說罷柳樂身形一動,卻已是出現在百米開外。
見黑衣人離去,墨宇澈並未上前追趕。此刻最重要的事,是尋到洛兒要緊。想罷也不在耽誤時間,動身朝七王府方向運起輕功而去。不消半個時辰,墨宇澈便站在了書房內,喚來戒一詢問,果然洛兒並未回府。
莫非洛兒還在那處山中?墨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冷意,那山穀並不大,卻時常有猛獸出入,若洛兒她……思及此處,墨宇澈來不及換身幹爽的衣裳,隨手拿過一件外袍便又出了府,朝那處山穀奔去,而戒隱了身形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