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劉水寒的眸子閃了閃,心中竟莫名生出一股異樣來,彩蝶這般視死如歸的神情委實有些詭異了。“哼,藥是你親自下在血燕當中,又是你親自送去西院看著林小洛服下,若當真事情敗露了遭殃的也是你,與本妃何幹?”
孰料此刻彩蝶卻是十分的鎮定,許是她想明白了此事若是敗露了,無論如何自己都是死路一條,既然如此那便是死也要拖上劉水寒一起!“七王妃說的極是,府裏多少雙眼睛看著呢,那血燕的的確確是奴家親自下廚親自送去西院給林小洛服下的,奴家自認逃不過一死,不過……”說道這,彩蝶卻是停了下來,嬌小的臉上掛著一絲怪笑直直盯著劉水寒。
劉水寒被那怪異的笑意擾的心神不寧,心中那抹異樣的感覺也越來越甚。“隻不過什麼。”恍悟間總覺得彩蝶似乎有什麼事瞞著自己,卻偏偏又抓不到要領,百思不得其解。
彩蝶嬌俏一笑,嬌小的臉上劃過一絲得意之情。“七王妃心思縝密尚知留後手,奴家拋頭露麵做這檔子事兒,豈會愚笨到不給自己留條活路?”打從一開始,彩蝶就並非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助劉水寒,之所以答應劉水寒替她去下這毒毒害林小洛,亦不過是相互得利罷了。
而彩蝶雖應下了這下毒之事,斷然不會不給自己留後路,就算劉水寒將那毒藥說的如何如何厲害,繞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可她仍舊是偷留了一手,為的就是防備劉水寒過河拆橋。卻不想,當真是被她料中了!
聞言劉水寒身子顫了顫,險些有些站立不穩。她萬萬沒想到,在她眼裏不過是個貪慕虛榮毫無心計的彩蝶,卻聰明的留了後招!雖然尚不知彩蝶的後招是什麼,但隻要略一思索便能夠明白過來,那個所謂的後招一定會牽連到她身上來!
努力壓製住心中的怒意和慌亂,劉水寒散去臉上的陰冷轉而換上一副淺笑。“彩蝶妹妹這又是何意呢?你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如今尚未得知林小洛的真實情況,你我就已經要鬧的決裂了,難道彩蝶妹妹就沒察覺到一絲不妥?”
一切都隻是道聽途說,劉水寒並未真正瞧見林小洛七竅流血的模樣,雖然心中揣測林小洛並不知道自己中了七日七絕命散,也不會夥同自己的丫鬟演這麼一出戲來戲耍她。但終歸林小洛的事尚未清明,中毒一事也還未牽扯到她們身上來,若自己和彩蝶先鬧開了,豈不是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彩蝶也是因為劉水寒那一刹那露出的殺意而憤怒了,是而才將自己暗藏後招的事給抖落了出來。當下聽劉水寒這般說辭,心下也開始細細琢磨開來。“奴家並無他意,隻是想讓七王妃明白,既然你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就莫要打什麼歪門邪道的注意。”
明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殺意,很快便被掩蓋了去。劉水寒上前一步抬手握住彩蝶的手,柔聲道。“是本妃一時心急誤會了妹妹,還望妹妹莫要朝心裏去。眼下最要緊的事,是去瞧瞧林小洛是否如那小丫鬟說的一般,七竅流血,將死半死了。”
麵上一副好姐妹的深情模樣,可劉水寒心裏卻是下定了注意,這個彩蝶是萬萬留不得了!就算林小洛中毒一事不被抖落出來,日後她也將會是一大禍害!
彩蝶怎能不知劉水寒心中所想,隻是當務之急的確是林小洛的事,故她也聰明的不再提及方才的事,莞爾一笑。“七王妃說的極是,既然如此七王妃何不與奴家一同去西院瞧瞧?畢竟七王妃是正妃,底下的妹妹性命危在旦夕,若是不去瞧瞧怕是會遭人議論。”
兩人心裏皆是各懷心思,但目前的目標卻是統一了,彩蝶話音剛落,劉水寒便頷首讚同,隨後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北院,朝西院而去。
冬雨慌慌張張出了七王府就朝張大夫的藥堂子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撞到了多少人,皆是留下一句“對不起”便繼續瘋了般朝前跑去。不多時,終於是到了張大夫的藥堂子前。還不待站定歇上一會喘口氣兒,冬雨便又是一陣瘋跑竄進了堂內。
“張大夫,張大夫!”藥堂子裏人並不多,隻有三三兩兩坐在那或是抓藥或是說著自己身子哪裏不舒適……冬雨火急火燎的逗了一圈並未瞧見張大夫的身影,心下一急便隨手拽過一跑堂小廝,張口吼道。“張大夫人呢!”
那小廝明顯是被瘋子般的冬雨嚇了一跳,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張不了口。
冬雨一門心思記掛著小姐的情況,見這小廝傻愣愣的看著自己,半張著嘴就是不說話,一時怒急吼聲不由加大了幾分。“看什麼看!我問你張大夫人呢!張大夫在哪!”邊說著雙手還緊緊攥著那小廝的衣袖,狠命的晃著,生生就要將那小廝的衣袖給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