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這位姑娘,時辰差不多了,咱們得趕緊上岸。”
小姑娘俏皮地笑了笑,明眸善睞,玉齒生香,船上眾人雖是身處險境,但也不由得一時間被這一笑吸引了心神。
她清脆地道:“聽說這四彩珍珠雖在水下,昊然宗那裏卻是有數在冊的,是真的麼?”
老者道:“確是屬實,所以這私下裏的生意要冒著掉腦袋的風險。”
小姑娘道:“還聽說這珍珠雖是長於海中,但被從蚌中取出之後,卻不能再遇海水,遇之即化,也是真的?”
老者道:“姑娘剛才看見了,我清洗珍珠所用之水是隨身帶來的清水。若是用海水,這珍珠可就化了。”
“這麼神奇!哈哈……”
小姑娘一邊說,一邊用右手鞠起一捧海水,刷就淋在了左手的珍珠上。那四彩七色珍珠真的很神奇,被海水這麼一淋,真的就化作一灘乳白的液體,隨海水四散。
“真的化了哎!好好玩!”
除了她的隨從麵無表情之外,葉遲等三人都被她這敗家至極的行為給震驚了。外界賣幾百兩銀子一顆的珍珠她就為了驗證傳聞給毀了,那可是一般人幾十年不吃不喝才能存下的!
葉遲有些鬱悶,你實在不想要你給我啊,咱用那顆品相不那麼好的珍珠玩這個敗家遊戲不成麼?
“這位姑娘,這珍珠藥效非凡,你帶出去少說也得賣三四百兩銀子一顆啊!”
葉遲不由得說道。
“誰說我要帶出去?”
“那你不帶出去你幹嘛買?”
“我就為了好玩不行麼?”
說著話,小姑娘隨手就將另一顆珍珠拋到了水中。珍珠入水即化。
“我去……你這麼玩你家人知道麼……”
葉遲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小姑娘一聽,絕美的小臉一垮,道:“我樂意,你管得著?”
說罷站起身,將第三顆珍珠遠遠地扔了出去,一個小小的水花濺起,珍珠隨即毀去。她拍了拍手,淡然地道:“那個橢圓的呢?一並給我,我要扔著玩。”
葉遲見她如此任性,懶得理她,隻是不說話。
“一百兩。”
“……”
“二百兩。”
“成交。”
倒不是葉遲不想繼續堅持一下,而是穀梁道的聲音在他的心中響起:“這女娃娃是利州雲魔林的人,別招惹了。隨她去吧。”
葉遲心中疑惑,雲魔林?什麼門派?聽著名字就神神鬼鬼的。看她行事如此邪異,想想穀梁道說得有理,現在自己這情況,還是不要隨便惹麻煩的好。
那黑衣人又數了兩張銀票給那彭五爺,葉遲這才將珍珠遞給了黑衣小姑娘。她接過珍珠,笑嘻嘻地道:“你一定以為我又要扔掉它?對吧?”
葉遲悶哼一聲,表示肯定。卻沒有說話。
“那我就偏不扔。嘻嘻……”
黑衣小姑娘翻手將珍珠收起來,嬌俏地一坐,順手拉過她腦後的蠍子辮玩弄著,嬌小的身形在黑色勁裝的襯托下已經有了玲瓏的曲線,年齡雖稚,卻已看得出來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將來長大了必是個禍國殃民的主兒。若不是剛才的一切是親眼所見,葉遲打死也想不到坐在那兒嫻靜美麗的小姑娘竟有著如此詭異的性格。
“好了,我玩夠了,上岸吧。”
這是今天葉遲聽到她悅耳的聲音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上岸之後,那二人先行離去。葉遲忍不住往那嬌俏的背影多看了幾眼,惹得穀梁道在他耳邊狠狠地挖苦了幾句。
彭五爺帶著葉遲留在原地等了約莫三炷香的時間,一個油頭粉麵的年輕人前來分了六百兩銀子,而後離去。葉遲沒和他說話,但想必就是彭五爺口中的張衙內。
剩下的六百兩,葉遲分到了一半,三百兩。比他預計的要多了六十兩銀子。等到順利經過巡邏隊的檢查,回到銅陵縣城中,葉遲心中的大石頭才終於放了下來。
少年心道,錢的問題終於解決了。不過這掉腦袋的買賣,還是不要再玩了吧。從買家到分贓的,沒一個是正常人啊。
走在去坊市的路上,葉遲在心中向穀梁道問道:“師傅,雲魔林是個什麼宗門?連你都有點怵?”
“放屁,本天才會怕他們?雖然號稱利州第一宗門,也不過是一幫偷雞摸狗的垃圾而已。”
雖然已經有些習慣了,但葉遲心中還是小小地震驚了一下。昊然宗,雲魔林,兩個在各自的州都是第一宗門,在穀梁道的口中卻是如此不堪。自己這師傅的來頭恐怕真的有點大。
“聽名字,像是個邪道宗門啊。”
“邪道?嘿嘿,徒兒啊,虛荒大陸上的事情,哪有真正的黑白分明?邪道正道,不過是個名號而已。昊然宗自稱正道,可那壟斷四彩多色珍珠的行為,哪像是正道?實力使然爾,有絕對的實力在,說是正就是正,說是邪就是邪。你師傅我當年橫行虛荒界,誰沒聽過我‘荒木劍魔’穀梁道的赫赫凶名?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