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青衣回到駙馬府中,獨孤煙已備好了一桌飯菜,見幕青衣神清氣爽,精神不錯,便笑著問了兩句,“今日進宮一定受到不少賞賜吧?”,幕青衣笑著答道,“你認為我會在乎封賞嗎?”
獨孤煙將碗碟一一擺開,思慮了一下,猛然回過頭道,“難道你已經找到了醫治我師父的藥材?”
“還沒有”幕青衣坦然,“正在找”。
“那你開心什麼?眼睛裏的笑意都快裝不下,要溢出來了”,獨孤煙肆意的調侃著,之後又細心的為幕青衣盛上一碗她花了幾個時辰燉上的補湯,她一直覺得她太消瘦了,每當起風之時,風吹起她的衣袂,她都有股想要拉住她的衝動。
“沒什麼”幕青衣抖了抖衣袍坐到桌前,微微低頭掩飾起自己的情緒。
“你該不會是去見到公主了才變得這麼興奮吧?”獨孤煙斜著眼偷瞄著,試探性的問。她不喜歡寧天靈是從骨子裏麵不喜歡,有很多次她也在找尋原因,可是思來想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就好像她們在前世就杠上了。
幕青衣像是被人說中了心思,心虛的吸了口氣,沒有接話,而是伸手去接獨孤煙遞過來的湯碗。
獨孤煙是個細心之人,盡管微小的動作表情,卻被她抓的正著,隻見她驟然將湯碗一把按在了桌子上,咚的一聲悶響令幕青衣不得不抬起頭來看向她。
獨孤煙憤然踢過旁邊一個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幕青衣覺得有些莫名。
過了半晌,獨孤煙開口,說了一句,“她知道你的身份麼?”
話語一出,幕青衣的眉毛深深的顫動了幾下,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凝固,眼神中透出了危險的火焰。
獨孤煙轉過頭,不卑不亢的回視著幕青衣,麵對著這股危險的氣勢,她突然間覺得並沒有那麼恐懼了,或許多日的相處,讓她了解到幕青衣並不會真正的傷害她。在很多年以後,獨孤煙回想起這一場經遇,她始終覺得幕青衣並不像眾人所看所想的那般複雜,她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其實她是個很簡單的人,甚至簡單的有些單純,單純的有些傻氣,在開心的時候,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澄清透明,可暗淡的時候,又憂傷的令人心疼,也正因為這樣,才讓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們覺得是那麼的難以捉摸。
對視了半刻,幕青衣的心緒終於趨於平和,她深深地歎出一口氣,移開目光看向別處,眼睛裏剛進屋時的明朗和後起的火焰也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暗然的頹靡。
獨孤煙忽然覺得不忍起來,本有很多話想要脫口而出,可是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又隻能活活吞回去。
是啊,無夢難活,又何苦去打碎別人僅有的夢呢?
“好啦,瞪了我半天,想必你也瞪餓了,吃飯吧”獨孤煙示弱,重新將湯碗放在幕青衣麵前,幕青衣看著碗中自己模糊晃動的倒影,黯然站起身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不吃了嘛?”獨孤煙在背後叫了一聲,見幕青衣不答一語,也氣從心來,站起身收拾起滿桌的碗碟,鐺鐺叮叮的聲音透著人心底的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