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靈尋著吵叫聲走過去,剛走幾步就看到有一些丫鬟太監圍在不遠處的一個風亭邊,風亭的正中央端坐著一個女子,紅衣華裳正低頭撫琴,琴聲優雅動聽,而在風亭外,一個同樣身披紫紗華服的女子正被兩個太監押著跪在那裏,麵前還立著一個宮女在那執行掌刑。
被掌刑的女子嘴裏不停的叫罵著,“如若溪,你個妖婦,敢打本宮,本宮要你的命!”
寧天靈疑惑的往前走了兩步,定眼一看,獨自一人端坐風亭之中的果然就是如若溪,而被太監押住正被掌嘴之人竟然是柳妃!
柳妃肆意的叫罵著,一聲更比一聲響,但亭中的如若溪卻是神態若然,溫婉端莊,她的身體稍稍前傾,黛眉紅顏之間早已達到忘我境界,絲毫未受外界影響,琴弦在她的芊芊玉指下盡情的遨遊著,發出暢然的天籟之響。
寧天靈撥開人群走過去,從側麵清晰可見,柳妃的嘴角已經流出鮮紅的血液,臉部也被扇的紅腫了起來,而麵前的宮女目無表情,一隻手一次又一次的高高揚起來再重重落下去,每響一次連周圍圍著的人都不忍直視,紛紛側過頭去。
“夠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再打下去她的臉都爛了!”寧天靈大喊著抓住了宮女又一次即將要落下的手臂,仔細一看,連宮女的手掌也紅腫紅腫的,不禁憤憤不平道,“你看,你的手都腫成這樣了,何況是她的臉呢?”
宮女轉頭看了看還在撫琴的如若溪,低頭對著寧天靈道,“還請公主恕罪,奴婢奉命行事”
寧天靈甩開宮女的手臂,命令道,“你給我站在這裏,動都不許動!”,說完徑直走到風亭之中,站在如若溪的古琴前,“那個,柳妃她犯了什麼錯?你要對她動如此重的刑?”
“每個人的表述方式不同,為了公平起見,你大可以去問問她自己”如若溪頭也不抬的答,聲調平穩,心中仿佛沒有起到半分波瀾。
“你這個妖婦,本宮敢作敢當,你一個青樓的歌妓,被千人摟萬人睡的妖婦,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趾高氣昂?仗著一時得寵就忘乎所以,本宮罵你怎麼了?本宮殺了你都沒人在乎!”柳妃從嘴裏吐出一口血,發瘋似的罵道。
“翠兒,記得我說過麼?琴聲未止,掌聲不停,馨兒的手腫了,你去替她,順便把‘年豐皇後’的玉璽端上來給公主瞧瞧”如若溪輕輕的說,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平穩,可是卻讓人聽出一種極端的威嚴。
“是,娘娘”小翠將玉璽送到亭間的白玉桌上,然後轉身走出去回到柳妃麵前,一掌接一掌的打下去,柳妃的嘴裏迅速血濺四方,整個人都暈了過去,兩邊的太監不得不抓住她的頭發用以撐起她的臉龐。
“我知道後宮現在是你在掌管,我也知道柳妃的性子經常口沒遮攔,但是你教訓她一下就行了,也可以罰她回去禁閉,當年我的母後就是這樣以德服人的,你大可不必去要她的命,好歹她也是父王的妃子,這宮中的女人都是靠臉吃飯的,難道你不懂麼?”
“我不是你的母後,所以不知道什麼叫做以德服人,我隻知道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人宰割不能夠掌握自己命運的如若溪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你想救她,有兩個選擇在你麵前,其一,砸了你麵前這塊玉璽,奪了我暫掌後宮之權;其二,等我琴音落下之時趕緊送她去太醫院,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寧天靈看了看桌上錦盒中潔白無瑕的玉璽,那曾經是母後的心愛之物,據說上麵的那條火鳳還是母後一刀一刀親自雕刻出來的,母後逝後,父王一直妥善保存著,連她的寶貝女兒都不允許碰上一下,這麼多年來掌管後宮的貴妃換了一個又一個,大多都是口諭或是聖旨,這後宮之璽提都沒被提過,現如今居然出現在了如若溪的手上,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好,我現在就選”寧天靈緊吸一口氣,朝著玉璽的方向走過去,眾人立即一片嘩然,公主要是砸了這玉璽可當真是惹了龍顏啊!
寧天靈回頭看了看早已暈死過去卻還在被繼續摧殘的柳妃,一步一步的向玉璽方向走去,忽然她站定,腳下一抬,腳步上揚,單手一接,一個小石子就飛到了手心當中,然後她撒手一擲,石頭順指而飛,“嘶”的一聲,琴上琴弦根根俱裂,力道剛剛好,沒傷到如若溪,隻是從她的手掌中間悄然的滑過便垂到了地上。
“好了,琴聲止,掌聲可以停了”寧天靈不等如若溪答話,馬上吩咐站在一邊正焦灼著的柳妃宮中的太監宮女們,“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送你們的主子去太醫苑,等她醒了之後告訴她,下次出門記得先把嘴給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