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孩自恃漂亮,從來就沒打算過要到這世上來吃苦受累。郝龍泉看準文小芹並非幹粗活吃辛苦飯的料,先聯係上一家超市,讓她去做了售貨員。售貨員被顧客呼來喚去的,當班時間又長,一個星期不到文小芹就受不了了,跑去向郝龍泉訴苦,想換個地方。郝龍泉又找了一家幼兒園,讓她去當保育員。保育員負責孩子臥室教室和廁所衛生,還得給孩子穿衣喂飯,催尿擦屎,比超市更累,文小芹哪吃得消,沒幾天又撒手不幹了。郝龍泉瞪著眼,將文小芹狠狠訓斥一頓,說:“你這不想做,那也不想做,到底想做什麼?想做皇後,皇帝都早死光了。”文小芹說:“我還是想唱歌跳舞。”郝龍泉說:“我早說過唱歌跳舞沒有什麼出路,你偏偏不肯死心。這樣吧,我有位姓紀的朋友開了幾家酒店,你去他店裏做服務員,有客人飯前酒後想唱歌跳舞,你陪陪客人,就可發揮你的特長了。”
郝龍泉所說姓紀的朋友就是佳麗酒樓紀老板。桃林那麼多開酒店的,郝龍泉怎麼想不起別人,單單想起姓紀的?原來他早打聽過,紀老板跟蔡潤身關係不錯,把文小芹送進他店裏,辦事方便。佳麗之外,紀老板還有幾處酒店,據說最近還把酒店開到了城外萬泉水庫旁。萬泉水庫建於桃花河支流上,山清水秀,柳暗花明,是個休閑好去處。郝龍泉帶文小芹見過紀老板,紀老板頭一點,文小芹便去萬泉酒店做了服務員。
安排好文小芹,郝龍泉又以釣魚為由,回頭去邀蔡潤身。邀了好幾次,蔡潤身才趁甫迪聲外出開會之機,隨郝龍泉上了萬泉水庫。平時蔡潤身難得出去釣回魚,釣技並不怎麼的。不過沒關係,釣魚跟打牌一樣,技術不怎麼樣的人,往往手氣不錯。這天蔡潤身的誘餌好像格外香甜,魚們爭先恐後來咬他的鉤,一個小時沒到,就釣上好幾條活蹦亂跳的鯉魚,逗得他興致大增。
一旁的郝龍泉盡管難有魚上鉤,卻很高興,感謝魚們懂事,肯配合蔡潤身。忍不住讚揚他說:“還是領導有魅力,連水裏的魚都樂於上鉤。”蔡潤身笑道:“哪是我有魅力,是你給的餌子太誘惑了。魚跟人一樣,除開誘惑,什麼都能抵抗。”郝龍泉笑道:“還真是這麼回事。隻是咱倆的餌子並無二異,魚怎麼不上我的鉤呢?”蔡潤身說:“昨晚你肯定跟老婆做過壞事,臭了手氣。”郝龍泉說:“領導這話就缺乏政策水平了,都已什麼年代,誰還跟自己老婆做壞事?”蔡潤身笑道:“跟自己老婆做壞事,莫非就那麼沒麵子?”
時近午後,郝龍泉說:“今天就吃咱們釣的魚吧。”蔡潤身說:“這個主意好,自己釣的魚吃著更可口。”郝龍泉便打紀老板電話,要他派人來拿魚。來人正是又嫩又漂亮的文小芹,蔡潤身側首瞧去,不覺一驚,以為是出山的狐仙。目光比魚鉤還鋒利,瞧得文小芹滿臉通紅,提過魚桶,飛也似的走了。郝龍泉看在眼裏,心下竊喜,說:“這是我鄉下一位表親的女兒,家裏太窮,高中沒讀完,就跑到城裏找工作來了。別看小芹沒見過世麵,人也本分,卻還算能幹,人又漂亮,我才推薦給了紀老板。剛來沒兩天,見了生人還臉紅。”
郝龍泉這話說得隨便,用意卻不淺。高中沒讀完,說明讀過高中,有些文化,懂情趣。沒見過世麵,人也本分,說明不是亂七八糟的女孩,還很純潔。又剛從鄉下來,想學壞還沒來得及,絕對是貨真價實的處女無疑。
文小芹走後沒多久,紀老板來電話叫兩位去吃飯。各自收好漁竿,離開萬泉水庫,走上兩三百米,便到了酒店門口。紀老板將兩位請進樓上包廂,文小芹正在裏麵擺放餐具,見蔡潤身又拋過帶鉤的目光來鉤自己,臉上不免又抹上兩片紅霞。郝龍泉將文小芹拖到蔡潤身麵前,說:“這是蔡處長,是你叔的好朋友,你先認識一下。”文小芹低著頭,瞧都不敢瞧蔡潤身一眼,隻用嗓子根擠出蔡處長幾個字,便咬緊嘴唇,再不肯出聲。蔡潤身哈哈一笑,說:“你是郝老板的表侄女,也就是我的表侄女,以後叫我表叔就是。”郝龍泉便讓文小芹叫表叔。文小芹輕輕叫聲表叔,忙自己的去了。
菜上齊後,紀老板敬過兩位的酒,出去招呼其他客人,留下文小芹繼續當差。蔡潤身扶扶身旁椅子,說:“侄女過來,咱們一起吃。”文小芹不敢,經不起蔡潤身再三邀請,郝龍泉也說陪兩位叔叔喝幾杯酒,紀老板不會怪罪的,文小芹這才坐到了蔡潤身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