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寵(1 / 2)

端戒祠,白瑩和白魅羽跪在祠堂前,跪了一夜,兩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眼眶略黑,隻是白魅羽嘴唇還有些發烏。

而兩人身後的門口,一邊站著臉色發青的嶽管事,一邊站著臉色微白的旭六,同吹了一夜的冷風,隻是嶽管事之前受了寒,麵色更差。

昨夜,白軒徹本打算去暖玉閣,可在路上,有宮人通報,四公主與五皇子起了衝突,在繁潭鬧得不可開交。

聽到這,當即轉去繁潭。

到了那裏,果然看到自己的兒女帶了人,打鬧成一團,命人將他們分開,問明原因,更是惱怒,竟然就因為宮人之間的矛盾,就如此不顧禮儀打鬧,氣得自己當時恨不得,將他們全杖責。

可轉念想到生兒白天才受罰,而芊兒正因這事而不待見自己,便冷靜下來,罰他兩跪祠堂,而參與的宮人杖責後逐出宮。

可卻留下了旭六與嶽管事,留旭六是因為他識得,這孩子是楓林小築的小廝,想必是跟著生兒來的,想著他忠心可嘉,容情。

而留嶽管事,表麵上,表無偏袒,實際是,想著他被丟人潭,再吹一夜的風,肯定會受傷寒,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是他的事了。

他掌心裏的寶,除了他,誰也不能動分毫,就連他的人也一樣。

自己返回禦書房,也是一夜未睡,天一亮,擺駕端戒飼。到了那裏,見兩孩子安安靜靜地跪著,心情才好了些。

嶽管事和旭六本來精神都有些不濟,但不經意瞥到陛下帶宮人走來,背後盡是冷汗,想跪拜行禮。

但見陛下擺了擺手,隻得垂頭站在那裏。

“可有醒悟?”

白魅羽端直了身子沒有說話,倒是白瑩眼裏氳起霧氣,可憐兮兮道:“父皇,女兒知錯了,瑩兒不該與弟弟計較,忘了禮教。”

白軒徹微頷首,看向白魅羽,“那生兒呢?”

白魅羽抿了抿略幹的嘴唇,嗓子有些喑啞,“對於已發生之事,生兒無話可說。”

聽到這答案,白軒徹有些慍怒,但掃到他嘴唇發烏,壓下怒氣,“生兒在狩獵之前,你不得踏出寢宮半步。”

白瑩聽著,暗自幸災樂禍,卻又聽父皇,讓母後親自來領自己,否則不得離開端戒祠,這下臉頓時就垮下來了。

這還不如自己,就這樣跪著,算了。

暖玉閣,遙卿媛臉上的淚水已幹,桌上放著三尺白綾和一紅蓋的小瓷瓶,喃喃低語,“是阿,我這樣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他們……對,我要將今日痛,一一還與他們。”話說到後麵,美眸露出狠戾之色。

垂眸,看著桌上的兩樣東西,她將小瓷瓶收於袖,又找來剪刀,將白綾剪碎。

白軒徹處理好兒女之事,這才想起遙卿媛讓人送來的紅葉,忙趕去暖玉閣,也許她等了一夜……

懷著愧疚,白軒徹到了暖玉閣。

“你終於來了。”隻見遙卿媛坐在桌前,身著一件單衣,麵容有些蒼白,讓人憐惜,她撲進自己懷裏。

白軒徹的愧疚更甚,她果然等了自己一夜。

“陛下,臣妾就一個心願,隻要你能靜伴臣妾半月,臣妾便不會再纏著……”遙卿媛抱著他的腰,嚶嚶而泣。

白軒徹想了一下,緩緩點頭,殊不知這一點頭,將帶來怎樣的風波?

半月後,未央宮**,樹上的葉子已全黃,不時被秋風吹落地,飛離枝頭,點綴著碧瓦白牆,撩開了一幅秋景寫意圖。

一少年與一男孩蹲在樹下,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什麼。

“小六,你猜這次彈弓,能將銀針打落不?”

“少爺,我猜,能。”

“好,你來。”男孩把手裏的彈弓,遞給少年,言笑晏晏。

少年皺眉,苦著臉,“少爺,你這是在為難我。”

這兩人正是旭六與白魅羽,半個月來,兩人也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呆得無趣,便自娛自樂,玩彈弓。

每次白魅羽爬上樹,將銀針插入樹葉,再與旭六打賭,用彈弓能否打落?倒是打落了不少葉子,就是還沒打落插有銀針的那片。

“你試試,萬一打中了,沒打下來,我也讓方大廚給你專做一道杏鮑菇烤魚。”白魅羽拋出令旭六垂涎三尺的好處,讓他精神一振,於是接過彈弓,瞄準目標,右手一鬆,桃核飛迸出。

白魅羽同時指尖一彈,一粒細米,也飛向那片樹葉。

嚓……帶銀針的黃葉緩緩飄落。

旭六高興地將白魅羽抱起,卻發現他長高了,白魅羽本能用手抵住旭六的胸,隔開些兩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