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和她無冤無仇。”遙卿媛連退了幾步,麵色發白。
“浣珠”凝眸,淺笑,“**本來就是一趟渾水,華麗的外衣,肮髒的內在,冤仇就在……你們侍奉同一人,再說你覺得,這花她想……送你?”
遙卿媛臉色變了又變,“她想我送給雲妃?”
“浣珠”點頭道:“你送嗎?”
遙卿媛神色不定,又看向“浣珠”,問道:“你這麼知道這種花?我從未見過,也未曾聽說。”
見她眼裏的防備,“浣珠”半勾唇角,聲音卻掩不住的蒼涼,“這花我也種過……不過很快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你究竟是誰?”那日被她所救後,一直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遙卿媛原無心過問她的身份,可現在她又迫切想知道。
“浣珠”避而不答,轉移話題,“眼淚於**的爭鬥,隻是廉價的犧牲品……這樣你還流嗎?”
遙卿媛木然抬手撫臉,淚已幹。
“這半月,他伴著你,表麵榮寵無限,可實際你不用我給你的藥,你覺得他會碰你半分?”說著話,“浣珠”走上前,眼裏閃爍的是一種殘酷的笑意。
聽得此話,遙卿媛胸口一窒,麵色發白,可“浣珠”並未放過她,而是繼續說著讓她心痛到滴血的話,“不覺自己很髒嗎?不覺自己很賤嗎?不覺自己很卑微嗎?”
“別說了,別說……了……”遙卿媛痛苦地捂住耳朵。
“浣珠”步步逼近,麵容有些猙獰道:“如果心是軟的,這**便是你的地獄……死多容易,可卻死得毫無意義,你為一個不愛你的人,所失去的,所承受的,沒人會知道,也沒人會在意,你甘心嗎?”
遙卿媛靜默了半響,慢慢放下手,站直,盯著“浣珠”的眼睛,“那我該怎麼做?”
北都靠近西城門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棧內,年過半百的掌櫃站在櫃台前打盹兒,兩店小二無精打采地站在門口,不時朝裏看一眼。
進門的那一桌隻坐著一臉側有刀疤的男子,除此之外,客棧內別無他人,靜得有些不可思議。
偶爾有幾個旅人經過,也隻是在門口望了一眼,便走了。
“顏兄,老是坐在那裏,你都要變雕像了。”一略帶戲謔的聲音打破了客棧的安靜。
年掌櫃臉上的笑容剛露了一半,在看到來人時便消散了,還以為是客人,怎麼又是這人?那天便是這人為一盆花在客棧與地痞鬧了一番,所以生意才這麼慘淡的。
顏真連眉梢都沒抬一下,依舊靜坐,仿佛被喚道的人,不是他。
阮胤白淨的臉上笑意不減,折扇一開,進門道:“顏兄,那天我見你身手不凡,不知師出何門?”
顏真的劍眉似乎有了折痕,卻依舊保持沉默。
阮胤笑得越發燦爛,一屁股坐到顏真對座,“顏兄,我回家後,久久不能忘懷你的英姿,特別想再領略你的風采。”說著手指輕叩桌子兩下。
隻見一黑影從後院掠進,帶來一股涼意,顏真眸光微凜,手滑向背後的長劍,光用劍鞘便擋住突如其來的刀光,很快便與黑影纏鬥在一起。
兵器相接聲讓人心驚,年掌櫃見狀頭一縮就蹲到了櫃台下,門口那兩店小二抱成一團,阮胤倒在一旁閑暇自若地倒起了茶水,“顏兄,刀劍長時間不用,可要鏽鈍……”
“可我不……這樣……認為。”短短七字落下,伴著嘭的一聲,顏真已不知何時繞到阮胤身後,劍鞘抵住他的脖子,而暗衛摔到牆角。
阮胤眸色略變,卻勾了勾唇角,“看來那天顏兄有所保留,不過這樣……才不枉我厚顏倒貼。”
說話間,手中的折扇一轉,扇頂端伸展出五截若利刃的兵器,抵開了劍鞘,身形也隨之避開。
四目相對,皆能看到對方眼底的武者精神與戰意。
“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青稚的聲音帶著無辜的調調在門口響起。
顏真怔了一下,英俊的麵容不覺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還以為這孩子把自己忘了,阮胤扯了扯嘴角,手一背,就收了折扇,“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
白魅羽抱著雲獸,笑意淺淺,“剛才小六還在說,你們含情脈脈看著對方,我們打擾,不太適合。”說著向跟在身後目瞪口呆的小六,眨了眨眼。
掃了一眼顏真手裏的劍,旭六合起下巴,擠出一個笑容,“我隻是路過,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