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切磋(2 / 2)

好事的人,有來摸石頭的,有來檢查斧頭的,還有觀察小祥與小乙表情的。

阮胤踩在一小廝身上,瞅了一會兒,便沒耐心了,看來小家夥走了,跳下地,手一揮,那些家丁霸道將人群驅散,開出一條道。

花匠們便前前後後搬花進客棧。

小祥與小乙聽到動靜,睜開眼一看,相視而笑,這運氣可不是一般好……而提著斧頭的年掌櫃見狀,正納悶,卻見到那張滿是傲色的臉,本來好轉的心情,頓覺不好了。

阮胤指揮著花匠,忽覺得背後有些涼,側眸看去,年掌櫃臉色似乎很不好,卻聽他說:“死小子,胸口碎大石,來玩嗎?”

阮胤不在意地揮手,“老人家,你慢慢玩,我還有事。”臉上的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讓開。”年掌櫃吼了一聲,喧嚷的人群頓靜了下來。

小祥與小乙又用手捂住對方的眼睛,這次估計要另尋它地了,所以留多多,總沒錯。

阮胤眼眸略深,斂去了高傲之色,“真要如此?”年掌櫃堅定點頭。

白國尚武,經常可見有人從街頭打到街尾,且多半是不打不相識,傷筋動骨雖不少,但少有生死決鬥的,因為這需要當地的官府簽字蓋章。

而現在這氣場,讓在場的人頓時就沸騰了,紛紛讓開大塊空地。

年掌櫃手一甩,斧頭高速旋轉著向阮胤襲去。見之,阮胤長袖一拂,一把折扇脫手而出,一斧一扇當即相撞,隱隱可見火花。

兩人隨之交上手,你來我往,各收了兵器,從地上打到了房頂。

青山鎮,這時炸開了鍋,光天化日之下,蕪國兩名來使死在客棧。蕪國雖是小國,但地處白國與淼國交接要塞,如因此事而兩國交惡,對白國可謂是威脅重重。

所以現在駐紮在青山鎮的上層官員可謂是焦頭爛額。

“能再講訴一遍經過?”

看著眼前麵如土色的官員,離落配合點頭道:“我和緋夜在客棧後麵看風景,見下雨,一起回客棧,他邀我去他房裏下棋,然後便一起到了四樓,可剛走到那間房,那股悶悶的花香又飄來,我不經意瞥了一眼,卻看到門縫有血在滴,當即嚇了一跳,推開門,便見兩人都躺在血泊中。”

“又……你好久聞到過花香?”盤查的官員眼睛微亮。

“大概是午膳後兩刻鍾。”離落回想了一下說道。

“你怎麼把時間記得這麼準?”一穿著藍袍官服的青年男子推門進房,詢問。

離落如實道:“往常這個時候,師傅都在午休,可今日王大人在。”青年男子本來還想追問,盤差的官員卻擺手,讓離落離開。

離落點頭走出房,忽然想到師傅叫換房,是否就聞到血的味道?由於想得太認真,還差點撞上了房門。

邵音不解楊大人為何不繼續問了?見離落有禮關上房門,立馬道:“楊大人,為何不細細盤查呢?”

楊權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盤查的怎樣?”

“那蕪國皇子一直在哭,好像與其中一名使者關係匪淺,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也可憐他也才十二三歲,便要來白國做質子。”邵音擰眉輕道。

楊權歎了一口氣,“酒檢何時出來?”

逐風客棧五樓一間雅房,冷拂月坐在軟榻上,如綢緞的墨發隨意披散在雪衫後,一雙墨眸波瀾不興,正在調試琴弦。

“師傅。”離落回房,好半天才敢喚道。

冷拂月修長如玉的指尖按上琴尾,目光落在琴端,“今日可識了新朋友?”

離落愣了一下,點頭,“一個比我小兩歲的……可他竟是蕪國的皇子,事前也……沒說聲。”

“你在意身份?”冷拂月將鳶尾琴放到一旁,微微抬眸。

離落搖搖頭,“身份都是虛的,死後都化為一抔黃土……隻是心裏隱隱不舒服。”

“可知我給你起離落這名字的緣由?”

離落感慨師傅話題轉換之快,卻還是升起了好奇心。

“離落,離之始,落之秋,在開始前,便遠離,在結束時,便放下……這樣任何人也傷害不了你。”冷拂月眸光清幽。

離落細品這句話,他臉色微變,“師……傅,那樣豈不是孤獨一生?”

冷拂月勾了勾薄唇,沒再說話,離落也不知師傅此時的想法,但心底生了一種淡淡的憂傷,是不是自己太貪心了?

而樓下,緋夜靠著桌椅桃花眼通紅,但唇角卻帶著細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