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八年庚戌五月初四日午刻,康熙皇帝第十三子、和碩怡親王愛新覺羅?胤祥卒。
弘曆呆呆的看著麵前白花花的世界,一時有身在夢中的感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真實。可是刺眼的白黃之物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可是,怎麼會呢,他的十三叔怎麼就走了呢?十三叔不是昨天還派人給他送來兩副藥,其中每一副的第一味和最後一味都是一樣的,一味是甘遂,一味是蓮子心。兩樣和在一起就是“遂心”。而弘曆現在唯一的願望也就是那把椅子了,而看樣子十三叔是為他安排好了一切。“光明正大”匾額後的那份空白詔書就是沒填上字,他皇阿瑪也一準是絕了別的念想,準備把大清在百年後交給他了。所以他當時看到這兩味藥興奮的幾乎一夜沒睡,還想著今天下朝後去十三叔那好好喝兩盅慶祝一下呢。誰知道……
“胤祥。”雍正輕聲叫道,隻一會的功夫好像就老了不少,兩鬢間的白發都增加了不少。
“皇阿瑪,兒臣在,您吩咐。”弘曆垂下眼瞼覺得事情一定沒有這麼簡單。
“你……算了,老十三去了,我……唉。”雍正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心裏有話卻沒有說出來,或者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兒臣明白,還請皇阿瑪保重龍體。”弘曆關切的說道。
“嗯,就這麼一會,頭又開始疼了。噝——”雍正揉了揉太陽穴,從靈堂舉步而出。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雍正的身形停了一下,轉過身去對著堂上大大的“奠”字開始出神。
“皇阿瑪。”弘曆上前扶住雍正的胳膊,同時也把他從沉思中喚醒。
“把那名字改了,還寫胤祥。”雍正鄭重道。
“皇阿瑪。”弘曆一驚,不敢置信的看著雍正。因為為了避諱皇帝的名號,在雍正登基的那一天,他的兄弟們就把名字中的“胤”改成了“允”。可是今天,雍正居然把“允祥”的名字改了回來,不得不說這是對這位兢兢業業一直站在他身邊為了他和整個大清殫精竭慮最後活活“累”死的怡親王一個最大的恩賞。
雍正說完,在弘曆的手上用力攥了一下,眼神中透出了很多層意思,有期望,有擔憂,還有濃濃的不安合一絲自責。
弘曆沒有避開雍正的眼神,抬眼迎了上去,眼神中的堅定與自信交相輝映,一瞬間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猛的騰起,讓雍正看了不由得心神一震。在微微黯淡了一下後,讚賞的眼光好不吝嗇的往弘曆身上照去。
“雖說不是我的兒子有幾分遺憾,可是皇阿瑪還真是沒看錯他。不僅僅因為他是瑤函和皇阿瑪的兒子,更重要的是,弘曆真的能擔負得起整個大清。皇阿瑪,兒子看人的眼光真的從來就不如你啊!”雍正心中默念,回過頭來如釋重負一般大步走出靈堂。
…… …… ……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雍正駕崩。
令人覺得詭異並毛骨悚然的是,在雍正駕崩後的第二天,雍正的頭部便開始發黑,臉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幹癟潰爛了下去。一時間滿朝皆驚。可是無論是太醫還是欽天監,文臣還是武將,道士還是喇嘛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弘曆第一時間下了封口令,並把雍正帝生前身邊的眾多宮女太監收監,一一重刑審問。各種宮中私密到是問出來了不少,可是同樣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怒之下,弘曆將這近三百人做了雍正的陪葬。
宮中陰雲密布,空氣壓抑讓人喘不上氣來。從民間緊急征調上來的大夫和仵作,用盡了各種能保全屍體的辦法,可是雍正帝的頭部還是在繼續潰爛,而且情況越來越差。第三天,悲痛的大清朝更加了一層恐懼,因為就在這一天之內,雍正皇帝的腦袋居然爛的隻剩下了頭骨,外麵的臉皮和頭骨裏的腦漿爛的一點都沒剩下。而連著腦袋的脖子卻是一點事都沒有,光潔平滑的好像一個還在安睡中的人的肌膚。
沒辦法,弘曆總不能讓大清的雍正帝自己的皇阿瑪就這樣入了陵寢,於是十萬火急之下,命人以黃金十斤按照雍正帝的麵貌精雕細琢了一個“黃金頭顱”,按在屍身上,這才解了這個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