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真可愛。”雖然是讚語,道人神色依舊嚴肅。
“東遙,小師弟就先交給你照顧了。”年老道人將背上的孩子交給年輕道人。
李東遙認真地點了點頭,看著正在熟睡的孩子,眼中暖意更暖。
年老道人,便是當今九州五大道庭之一的涼州武當山掌教,張玄幀。嚴肅道人,則是武當山最為嚴厲的師祖,王恪禮。
李東遙帶著南宮鳳回到了自己的草廬,年輕道人將孩子放在床上,怕孩子冷,於是去劈柴將火盆燒的旺了些。然後這個年輕道人,又去砍了些柴火,前去燒水,煮飯,雖然年輕道人依舊可以辟穀,但是孩子會餓,於是他便要自己生火做飯。若是其他任何一個道庭,甚至是任何一個小門派,作為門內大師兄,自然不會去做這些平凡又勞累的事情。即便需要,也會有無數的師弟搶著來做。但是這裏是武當山,他是李東遙,自己的事情,就該自己做,沒有誰高人一等,人,生來便平等。
南宮鳳醒了,然後他看著這個簡陋的草廬,比起原先的家,這裏差的遠了,而這裏,也沒有爹娘,但是他卻沒有哭,也沒有問,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個道人端了些飯食,放在那個破舊卻被擦得幹淨異常的木桌上。
年輕道人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於是他隻是對孩子說道:“吃。”
南宮鳳沒有猶豫,也沒有嫌棄飯食簡陋,下了幹幹淨淨的床,爬上了同樣一塵不染的凳子,認認真真地開始吃飯。
年輕道人眼中暖意更加溫暖,甚至,嘴角揚起了一絲微微的弧度,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喜歡這個孩子,因為這也是個認真的孩子。
年輕道人也認認真真地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夾起自己煮的青菜,吃了一口,皺起了眉頭,認認真真地道:“很難吃。”
孩子也抬起頭,認認真真地對著這個年輕道人點了點頭,似是極為讚同道人的說法。
隨後,一大一小兩個人,便開始認認真真地吃麵前的飯菜,吃飯的時候兩個人沒有說一句話,相同的是,在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皺著眉頭,他們卻還是將碗碟中的飯菜吃完了,一粒不剩。
正在這一大一小吃飯的時候,真武大殿內,張玄幀與他五個師弟坐在大殿的蒲團上。
其中,王恪禮表情嚴肅,正襟危坐,另外幾人卻都是隨意落座。
齊冼象笑道:“大師兄,你將那孩子交給東遙了?”
“是啊。”張玄幀捋了捋潔白的胡須,點了點頭。
“你就不怕這隻北來之鳳也變成了東遙那樣的木頭?”齊冼象一臉苦惱地道。
“不怕。”張玄幀笑著起身向殿外走去,其他幾人一愣,也都跟著起身。
六人一同站在真武大殿門前,望向山下俗世,張玄幀臉上揚起笑容:“武當當興,有鳳北來。”聽到這話,其他五人也是滿心的歡喜,喜於言表。
這句話,乃是他們的師父臨終前所留,此刻,卻將要成為現實,他們不是心懷功利,隻是為完成師父的遺願而高興,隻是為了自己的家要繁榮興盛而高興,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