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培軍進了鄧先林辦公室,看到鄧先林正在批文件。他心裏苦笑一下,這招他也經常對他的下屬用。
想要敲打某個下屬的時候,把他晾著一段時間,是有效的辦法,這是對敲打人來說。
但對被敲打的,感受就不那麼美妙了。
安培軍低眉順眼的站在鄧先林辦公桌前,鄧先林就跟看不見他一樣。
“鄧書記,有些情況我想跟您彙報一下。”安培軍小心地道。
鄧先林抬抬眼皮,緩緩放下手中的文件。
安培軍愈加小心,“鄧書記,剛剛我得到消息,外侄和犬子都因為不懂事,被叫到局裏來了。我對家人約束不嚴,教子無方,特地來向您請罪來了。”
鄧先林緩緩道:“你侄子不是被叫到局裏來的,是正式批捕。安奇水目前正在接受督查隊的正式調查。”
安培軍冷汗“刷”就下來了,鄧先林這是一點麵子也沒給自己留啊,這倆小子到底犯的什麼事啊?
安培軍硬著頭皮道:“鄧書記,犬子和外侄到底犯了什麼事?您能不能給我個指示?”
鄧先林冷冷道:“你不知道?”
安培軍一副冤枉的表情,“鄧書記,我確實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作為一名老公安,怎麼能讓這倆小崽子做違法亂紀的事呢?”
鄧先林一推桌上的口供,“你自己看吧。”
安培軍接過杜弘治的口供,認真的看了起來。看完後,悄悄鬆了一口氣。像他這種老油條,自然知道杜弘治砸店的背後肯定另有原因。而兒子被抓,應該也是沒有出警或者當他的保護傘,所以被調查。好在杜弘治雖不成器,但還沒把他表哥供出來,這樣至少把自己兒子撈出來還是有希望的。
但就這麼點事,鄧先林如此大動幹戈,所欲何為?安培軍腦中快速的轉著。
安培軍大義凜然的道:“鄧書記,杜弘治雖然是我外侄,但他犯了法,也一樣絕對不能姑息,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沒有管好家人,這全是我的責任,另外,受損失的這家商戶,我會讓杜弘治和他家屬按對方要求全額賠償損失。但從這份口供上看,並沒有牽涉到犬子。。。。。。”
鄧先林冷哼一聲,“安奇水作為當時的值班副所長,接警後不及時派出警力去現場阻止,其後值班警察到達現場,反而和涉事嫌犯有說有笑,已經構成瀆職。”
安培軍覺得鄧先林完全是在吹毛求疵,自己已經把侄子扔出來了,還同意按對方要求包賠損失,就是已經變相同意對方獅子大開口了。在這種情況下,鄧先林仍然揪著自己的兒子不依不饒,未免有些過分。哪怕是政治鬥爭,也是禍不及妻兒,鄧先林有些過界了。
安培軍強忍怒氣道:“鄧書記,奇水作為清河派出所的副所長,確實負有一定的領導責任,但應該不至於觸犯警察紀律,動用督查直接把他抓到督察隊吧?“
鄧先林冷冷的看著安培軍,“你是不是還覺得冤枉委屈了?“
安培軍雖和鄧先林級別相距甚遠,可畢竟也是出身紅衛兵的老公安,本來脾氣就爆,現在明擺著鄧先林是想拿自己開刀,還要禍及妻兒,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