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打探好了魏大仁的情況,和劉金龍回到酒店後,就和周權商量了一下勸魏長發的方案。
魏長發掌握的科協,雖然明麵上隻是協會性質的民建單位,但華夏的民間協會,尤其是大的行業協會,又有幾個是真正的“民間組織”呢?
但既然是名義上的“民間組織”,就要比渝字頭的西南師範好打交道。而且,科協有6%的電腦報股權,哪怕再拿出七個點,也還有19%。隻要魏長發能同意,一切就不成問題。
張晨開出的條件,是允諾魏長發一個保障,一個關於他兒子魏大仁未來的保障。
在魏長發心中,魏大仁始終是那個不著調的樣子。因此,魏長發心中一直有份隱憂,自己百年以後,兒子該怎麼辦?
華夏的家長,都有很強的危機意識,這種意識不但在自身,更加諸於子女,更有甚者,連第三輩的生計問題都是讓華夏家長憂心忡忡的事情。
張晨前世有個朋友,比張晨大幾歲,算是富人。同樣是外企高管,但因為發家的比較早,而且眼光好,很早就開始買樓,到了二十一世紀的第二個十年就已經資產過億,在京都和滬市都有不少房產。
可以,這些資產足以保證他們夫妻和他們的兒子一生衣食無憂,但同樣,這個朋友也有很強的危機意識,時刻擔心自己階層掉落。因此,資產配置多元化、投資理財、創投、眾籌、PP、移民。。。。。。每個新生事物他們都有極大的興趣了解,並不是為了更上一層樓,隻是為了不被打落階層。
比起二十一世紀工薪階層已經習慣了朝不保夕的職場生涯,九十年代的人們麵對時代的巨變更加不知所措和惶恐無助。
追求一份不會失業的工作和努力三年賺夠一輩子的錢,這兩種極度矛盾的思想卻在這個時代人們的腦海中其妙的融合統一。
因為這兩件事都有一個共同點——給人充分的安全感。
魏長發四十九了,科協裏有不少他這個歲數的老同誌都已經內退和病退。每每看到這些人回家後隻能每個月拿著兩三百的退休金,出去也找不到工作的艱難生活,魏長發都會打心眼裏感到恐懼。
到了自己這個歲數,還隻是在一個副省級城市的“民間組織”當一個主席,魏長發基本已經放棄了仕途。
但如果撈錢,魏長發又不敢,而且科協又是個清水衙門,可以比科委還清水,因為它還不算個衙門。
至於有多清水呢?科協的經費,60%來自於財政撥款,40%自籌。現在財政撥款這部分經常拖欠,想想也知道,那麼多政府的正經部門都拿不到經費,更何況一個的科協了。
自籌部分呢,也不過是找一些協會單位打打秋風,讓人訂閱點刊物什麼的,杯水車薪。
另外就是科協賓館等等原本的單位招待所,現在也拿出來對外營業,補充一部分的辦公經費。
科協能成為電腦報的大股東之一,也無非是因為電腦報創刊時,使用了科協的場地,以及隸屬關係掛靠在科協下麵而已。可誰知道無心插柳,原本隻是一份沒什麼人注意的場地使用協議和掛靠協議,竟然成為現在科協最大的收入來源。
去年科協從電腦報分了三十六萬。
這三十六萬讓魏長發很是興奮,倒不是他想貪這筆錢,他也沒那麼大的膽子。隻是這筆收入讓他又看到了自己仕途上的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