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榮華南和燕燕兩人的傷都是外傷,沒傷及髒腑,對於一個醫者來說,隻要不傷筋動骨,打打針,消消炎,吃吃藥,傷口也就自然會好的。
但想不要留下傷疤,這個,就考驗醫者的用藥和技能的高低了。
榮華雁是誰呀,“杏林聖手”的高徒,被朱七灌以“杏林怪手”的稱號,她能低到哪裏去嗎?
她遣走眾人,就是要以自己的絕學,給世人一次驚豔的機會,當然,更是為了證實“這個杏林怪手”的稱謂,可不是平白無故的錦上名花。
她又將兩個醒著傷員的病床前加上了窗簾,不讓兩人有機會偷窺。
一者男女有別,二者傷者的位置不同,三者醫治的方法不一樣……
總之,在她的好一陣絕對安靜,和專業,絕密的醫術作用下,榮華南和燕燕都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門外眾人期盼的眼神,和支起的耳朵裏,終於傳來了榮華雁疲憊的聲音。
“都進來吧……”醫者摘下了白帽子,白手套,以及脫掉了白大卦……
“我來脫……”朱七一個箭步,走到坐在凳子上,扭著胳膊脫衣服的榮華雁麵前,伸手去幫她脫白大卦。
榮華雁太累了,沒有力氣與朱七爭辯,他說出的話是一個病句,任由他幫著自己脫掉了白大卦。
“我幫你按摩。”朱七很殷勤地舉著拳頭,輕輕地給榮華雁捶肩和捶背,變換著敲敲打打,捏捏捶捶……
那肖毅和弟兄們都圍攏了過來,也紛紛舉起了拳頭,卻被朱七給瞪開了。
“小神醫這有我一個就行了。”他低沉地解釋著。同時心裏已笑開了花,心說:“笑話,好不容易小神醫收斂了利爪,沒有與自己過不去,我還不得使勁著拍拍馬P麼?”
“哦。”肖毅隻得領著眾人去到病床前,看看病人有什麼需要幫忙。
可是,兩個病人是睡著的,榮華雁的脖子被紗布裹著,看不見病情如何。
那個燕燕傷的是胸口,衣服掩著,眾人還是看不到病情如何。
但看兩人的臉色,不再是抬進來時的慘白,漸漸有了血色,氣色紅潤,想必,經過神醫的醫救,已無大礙了吧。
榮華雪怔怔地看著父親,怔怔地落下了淚來。
都怪自己逞能,要搶什麼紅繡球,要想什麼戀愛自由,婚姻自主。
唉,卻害得父親受傷,這是多大的不孝呀。
戀愛算什麼,婚姻算什麼?如果沒有了父親,就算擁有了這些,她能快樂嗎?她能幸福嗎?她能心安嗎?
至此,榮華雪自認為幡然醒悟了。
父母乃是她至親骨肉,不會傷害自己,隻為為了兒女們操碎了心。她從今往後,再也不任性了,所謂的戀愛和婚姻,就由著父母的安排吧。
深深地看了眼朱七,那個放蕩不羈,邪魅狂娟的男子,是她征服不了,是她把握不住,是她沒有能力掌控的。
何況此刻,他正殷勤地給小神醫捏肩捶背的,一幅竭盡討好之嘴臉,莫名地讓她很心酸。
而父親病床前站著的趙氏父子,那個趙秉誠世子,是叔父將自己賜婚的男子,卻無意中說出來自己留連煙花之地,這讓她很瞧不起。
亦為自己將要步入的婚姻而懊惱,心傷。
“哦。父親……”她趴在榮華南的胸前的被子上,嚶嚶地哭開了:“嗚嗚嗚……你快醒醒……”
淚水打濕了羽睫,打濕了棉被,整顆心跌入了冰潭,冷得徹骨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