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雪紛紛,雍州城變成了一夜間變成了銀裝素裹的白色世界。流雲撐了把傘在屋簷下已站了多時,她自己不會武功、便對東歌這種習武之人存了幾分敬仰之心,看別人練武也成了一種特殊愛好。東歌仍是昨日那一身男裝打扮,她體態輕盈、像是一隻在雪中靈動飛翔的白鳥,一根紅色長鞭在她手裏上下翻飛,長鞭清脆一響、樹梢的雪便應聲而落,出手幹脆流暢不帶一絲含糊。天氣極冷,東歌的額頭已是微微沁出汗來,流雲想她該是累了,便招呼著她進屋歇歇。東歌這才發現了流雲的存在,她轉頭粲然一笑、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那火紅的鞭稍朝著不遠處幾棵梅樹的方向飛了出去,七卷八卷、一枝火紅的素梅已是到了東歌手上,花瓣竟也不曾掉落一片。
“流雲嫂嫂,送給你。”東歌調皮地將梅花塞到流雲手上。流雲仍是一貫的溫柔微笑,拿起花到鼻尖嗅了嗅,“梅花香自苦寒來,我看你天剛亮就起來練功,怪不得武藝這麼好了。”東歌的腳步突然一頓,她轉頭來仍是笑著,笑意盈盈中卻又暗含了幾分苦澀,“東歌不覺得苦,隻要我娘高興,這點苦算不得什麼。”流雲知道東歌的背後的艱辛,一時間有難言的酸楚湧上心頭,“放心吧,公主會為你高興的。”
“她當然是會高興,我這冒著大雪貼了一晚上地圖,你們公主大人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了。”段逸總能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巧妙地化解了空氣中有些沉重的氣氛。流雲迎上前去替他撣掉身上的積雪,又關切地替他暖了暖手,“雪這麼大,相公辛苦了。”“事情辦得怎麼樣?”東歌也上前詢問,生怕出了什麼差錯。段逸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沒事沒事,我辦事可是牢靠的很。就憑你哥哥我這一身踏雪無痕的輕功,去哪裏不是來去自如,雍州城裏裏外外的大戶人家都已經被我貼上了地圖,不出半日這藏寶圖的事就會人盡皆知了。到時候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怕他們不上鉤。”
果然,一大清早時候列章就來敲響了劉赦的房門。一進屋又神神秘秘把門掩上,刻意壓低的聲音也掩飾不住他的興奮之情,“劉赦兄,你可知道夜裏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劉赦冷淡的反應一下將列章的蠻強熱情澆熄了一半兒,“你都不想關心一下?”“不關心,”劉赦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對於列章的各種八卦新聞他向來不怎麼感興趣,“我倒是更關心鎮西侯府今早給我這客人準備了什麼好吃的。”“哎呀”,列章急的跺腳,一下子搶下了劉赦手裏的茶杯,“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說的這件事你一定會感興趣。”列章說完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來展開給劉赦看,“喏,就是這個,雁門藏寶圖。”
劉赦眉頭微皺,列章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臉上便帶了幾分得意之色。“我就說吧,像咱們這種冰雪聰明的人,一看這圖上畫的地點就能猜到了十之八九,這藏寶圖上畫的地方,一定是後夏地宮的秘密所在。”列章一邊說一邊搖搖頭,感慨那兩個柔然商人的不幸遭遇,“看來那兩個什麼柔然商人根本就是情報探子,可惜卻偏偏惹惱了這天下第一神偷段逸。現在雁門藏寶圖已經鬧得滿城皆知,看來江湖上可要掀起一場大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