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說的話太絕,太狠,他望著我麻木的出了一會兒神,緩慢的將文件往我麵前推:“簽了吧!”
“不用了,我已經成年了,不需要你的義務撫養!”我抿緊雙唇,對這個人,終究是無話可說。
“那你畢業以後,要去哪裏?要不要和我回家?”一個惡心人的人渣,我卻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渴望。
可我還是憎,還是恨,這種曾經被人拋棄的怨憎,如跗骨之蛆一樣伴隨著我的成長,直到母親死的那一刻,終於爆發出來。
我強忍著把怒氣壓下去,壓低聲音道:“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也沒有家,帶著你的東西,滾!”
“小夏。”他叫我!
“不要叫我的名字,滾!”我終於爆發了,跳起來把文件砸在他懷裏,像頭憤怒的野獸。
一直為了給我們留出空間而躲起來的路程學終於不得不出麵了,他一邊攬住我,一邊打開門:“叔叔,她最近情緒不穩,要不然,你過段時間再來吧。”
那個人長歎一聲,曾經的意氣風發都像一針紮破的皮球,幹縮的癟在一起……
他在關門的那一刹那,問我:“小夏,你恨我嗎?”
我瞪著通紅的眼睛看他:“恨?你不配!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記得你?李先生,好走不送!”
他終於,蹉跎著背走了!
路程學說我:“你這又是何必,他肯對你好,記得來看你,這總是件好事。”
“可我已經成人了,也不需要家長的嗬護了!”他錯過的那些歲月,永遠都無法彌補。在一個孩子最渴望家庭的時候,他離開了,在她不需要的時候,他又想回來了。
不,那個孩子已經不需要了!
當一個人忍著抽筋剝骨之痛自己從地獄裏爬出來了,就再也不會苛求別人對她伸手了,也不再需要了。
路程學還想勸我些什麼,可我不想聽,隻能躲著他下了樓。開著跑車的富二代還在那裏,看到我喊話:“喂,心情不好要不要跟我去兜風?”
我也不知當時哪門子不對勁,就跟著他上了車。
倒是沒去什麼燈紅酒綠的地方,溜了一圈又回來了,原因是他會開車,可不知道什麼地方能兜風,而我也不認識路。
富二代當時很是尷尬,說要請我吃飯賠罪,我揮手拒絕了,莫名其妙的就有些想我家小草。
我回去的時候,還特意去超市挑了幾個小草愛吃的菜,提著大包小包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可是,室內連個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