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這會雨也停了,不消一會大家各自拎著小包袱嘈雜的帶著怨言的集合在院子裏。審食其見狀說道:“既是出逃,還請大家不要吵鬧,還有我們得走小路,不能讓別人看到了。”一時,抱怨吵鬧之聲才靜了下來。
我這時心裏也拿定了主意對大夥說:“大家就隨審食其一同去找劉季吧。我現在有孕在身,也不適合長途跋涉,再說了,劉季犯事,官差拿不到人,還不把家裏房子拆了。到時,大家就算有幸回來,可一家人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所以,我不能走。”
“那怎麼行?”審食其著急道。
我感激的望了他一眼,笑了笑:“沒事的,我是孕婦,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
審食其還要辯,我製止了他:“劉季是我夫君,他犯事,我理應承擔責任,你不必再勸我了。”
審食其還是不放心:“你一個人,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
我安慰他道:“我大不了去吃幾天牢飯,卻總強過這樣的長途跋涉,你們放心去吧。”
隨後,我又對大嫂二嫂說:“二位嫂子,樂兒還小,一路上就有勞你們幫著照看了。”大嫂二嫂見我這回也這樣了,也不好再說什麼,一一點頭答應了。
隨後一家人跟著審食其走後山小路奔碭山方向去了,看他們都走了,我鬆了一口氣。
我想,一家人平時對邦的積怨本來就夠深了,若是這次因這事連坐,又到牢中受番折磨,大夥還不恨死他了。逃去碭山雖說艱辛了點,但總算不必挨酷刑,山中總能覓到吃食的,倒也不至於餓死。至於我自己,我倒也有把握,刑法再嚴,也當會避開孕婦的。想到這裏,我的心漸漸平撫下來。
果不其然,傍晚時分,就有幾個凶神似的官差來家中尋邦,遍尋不著,便把我帶走拿去交差。一路上,我十分配合,他們對我倒也沒怎麼為難。
一進大獄,一股刺鼻的黴臭味撲鼻而來,整個大獄陰暗、潮濕、陰森森、涼颼颼的,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恍惚間有進地獄之感。獄卒提著燈帶我來到一間牢房前,打開門,叫我進去,告訴我:“先呆著,明天自有人來提審你。”我順從地進了牢房。獄卒鎖上牢門,轉身走了。
天快黑透了,獄卒一走,這裏便暗得視物不清。整個牢房除了有著濃烈的黴臭美、屎尿味,還有著說不出的怪臭味,熏得我很想嘔吐。
我用眼睛打量了一下牢房,整間牢房就張開雙臂那麼寬,再望向牆角,似乎有個人躺在那裏,我輕輕地喚了幾聲:“哎、哎。”沒人應答。我心想,莫非是我看錯了,我便蹲下去摸索著看看到底是什麼。手一觸及,毛骨悚然、魂不附體。“啊!”“啊!”我嚇得尖聲大叫,一下子竄了起來:“來人啦,來人啦。”雙手死命的抓住牢門搖晃,試圖把牢門搖散架好逃竄出去。
“叫什麼?叫什麼?”遠處傳來獄卒對我大吵大鬧很是不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