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平時不常在家,我們對老二難免有些寵愛,從不罵她打她。老二的嘴巴特別甜,最惹我們喜歡。有時我回家天色已晚,妻子已從鄉下把老二接回。我剛進院門,車未停穩,老二已忙不迭地撲入我的懷抱:“爸爸,你轉來啦。”說罷又在我臉上“叭”地一個響吻。難怪大女兒昕昕要在日記裏說老二是“超級馬屁精”。
老大老二相差九歲,與安安相比,老大昕昕顯得沒她那麼乖巧、機敏,也許正應了“大毒(呆)二刁”那句俗語了。一些同事和朋友看見我們對老二的寵愛,都說有些偏心。其實,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大老二都是我們生養,怎會厚此薄彼呢。其實老大小的時候我們又何嚐不是千般嗬護萬般疼愛呢。隻是老大如今已是六年級學生,下半年就要升入初中,望女成鳳的心態,使我們對大女兒難免要嚴格一些。特別是我妻子脾氣比較暴躁,教育孩子的方法過於簡單,不能循循善誘、因勢利導,有時甚至說出“你不如老二聰明”這樣刺激孩子的話語來。遇到這種情況,我就在晚上拿出老大昕昕小時候的照片給妻子看,做她的思想教育工作。實際上,照片上的昕昕不要太可愛哦,與現在的老二一樣天真無邪,伶牙俐齒,一樣的充滿了靈氣。
昕昕、安安是我們家庭之園裏的兩株幼苗。看到她們在親情的陽光下健康成長,我們就感到幸福和滿足。我們從女兒們身上讀出了我們的昨天,因而我們會更好地珍惜今天。
向女兒說聲對不起
小女安安四歲半學琴,她媽媽借口自己“五音不全”,於是,伴讀的任務義不容辭地落到我這個學過音樂的老爸身上。豈料,好景不長,安安平時稱為“第一好”的老爸,竟一下子淪落到了“階級敵人”的地位。
安安是我家老二,聰明、機靈,甚至有點滑頭,蘇州人講“大毒(呆)二刁”,看來有點道理。由於是老二,全家人對她寵愛有加,老大昕昕遇事也讓她三分,這就更加滋生了她的嬌氣,遇到困難就愛哭鼻子。學琴伊始,老師黃國聲為了鼓勵她,每次“還課”總是批給她十顆小星星外加一顆大衛星,喜得她一蹦三跳地向我要獎勵。誰知這是黃老師的教學策略,先吊吊胃口,培養點興趣,提高積極性,接下來就動真格了。小家夥坐在琴前練手指,反反複複那幾個音,我們大人聽了也覺枯燥,何況小孩,於是,漸漸地鬆了勁,而黃老師筆下的大衛星也就時隱時現,難見其“廬山真麵目”了。
長此下去如何得了。做家長的讓孩子學這學那,無非是要他們多學點知識和技能,也算“素質教育”吧。雖說學鋼琴真正成大器者萬裏挑一,但都希望自己孩子能成為這個唯一,所謂望子成龍,望女成鳳者,“父母心”也。眼看安安學琴煩躁不安,少有進步,我心裏也著急,嘴裏就不由自主地嗬斥起來。安安哪見過我這般凶相,遂棄琴不顧,放聲大哭起來。我氣急敗壞,把心一橫,隨手抄起一根斷了的拖把塑料柄,“啪啪”地打在她坐的軟墊上。(若真打在她的小屁股上,我也心疼。)這一招果然靈驗,安安怔住了,乖乖地爬上琴凳,開始練琴。
於是,每個晚上,我家常常上演這樣一幕:我手持一截塑料棍棒,凶神惡煞般坐在鋼琴一側;而安安在我的監視之下練著琴,眼裏噙著淚花,有時還會扭過頭來,像看“階級敵人”似的,向我橫眉冷對。
時間一天天過去,安安的鋼琴愈發彈奏得悅耳、流暢了。每次還課,黃老師總給她“大衛星”,還向她翹大拇指;我有應酬的時候也常常帶著她,讓她即興彈奏一曲《致愛麗絲》、《童年的回憶》之類,博得朋友們不少溢美之詞。安安學琴的同時,認識了很多字,六歲不到就能看一般的兒童文學讀物了。去老師家還課,我帶著她坐車橫穿蘇州城,從西郊木瀆趕往東港新村,一路上,安安總會樂此不疲地讀出沿路的招牌名,博得同車乘客的驚訝和讚歎。有一次,她把“中國銀行”讀成“中國很行”,引得大家忍俊不禁,捧腹大笑。此事在我的同事和朋友中廣為流傳,令我沾沾自喜。我以為我的“棍棒教育”初見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