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沒有酒?老子大老遠跑來不是聽你說這句話的。”彪悍的女人一手拍著桌子,一腳踩在椅子橫隔上,大聲吼道。
一個小二陪著不是,另一個下去找了掌櫃上來。
“客官,真的是對不住,這兩天我們都沒有新釀的酒賣,能不能請你過些日子再來?或者壇裝的酒?”
那掌櫃小心翼翼弓著身子,卻被那女人一手抓著衣領提了起來,“你嘮叨個什麼?你們這裏最出名的不就是那桃花醉嗎?還不拿酒出來。”
“客官,這幾天真的是沒有。我們那釀酒師傅心情不好,幾天沒有釀酒了,存貨也都賣光了。”
“你怎麼當人家掌櫃的,還要看人家臉色?”彪悍女人一臉不屑,“她人在哪裏,我來教訓。”
“她,她就在你後麵陽台欄杆上。”掌櫃伸出手指顫顫一指。
彪悍女人回頭,就見雕花欄杆上,斜斜地靠坐著一個女子,一身灰衣,甚至有些破敗,衣角沾著汙泥。發絲用紅繩隨意綁在腦後,有些淩亂,額前也散著碎發。她就那麼坐著,聽到這邊的聲音,慢慢轉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個彪悍女人。
那雙眼,刻著深不見底的滄桑,那彪悍女人自詡走南闖北,見人無數,卻被這種落寞壓得心頭莫名沉重。
“有事?”低啞圓潤的嗓音,卻一如她的表情,毫無起伏,完全沒有要詢問的意思。
彪悍女人慢慢強製著拾回自己的氣勢,大聲道:“老子是來喝酒的,喝你的桃花醉,你不釀酒在這裏鬼混什麼?”
“桃花醉嗎?”她轉回了視線,看著不遠處的夕陽,“你喝過嗎?”
“當然,幾個月前喝過,所以才特地過來。”彪悍女人享受地回味起那種齒頰留香的感覺。
“很多人都說,花香味太重。”
“廢話,花香不重怎麼蓋得住腥味。”
那女子輕輕眯起了眼,半晌,從欄杆上躍下來,“難得你能嚐出來,替你釀上一次,也沒什麼問題。三日後再來,我恭候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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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四月,總是連日陰雨綿綿,南州城也不例外,梅雨季節裏,出門的人比往日要少上不少。
南宮夜又罷工了,自上次心情不好後,這次她的理由是,天氣不好。
很巧的是,這天,又來了個找茬的,點名要喝她釀的酒。
二十上下的年輕女子,錦衣華服,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叫你拿酒你哪那麼多話?”她一手揪起那掌櫃的領口。
那掌櫃的有苦說不出,怎麼這兩天老是被人揪衣領,真是流年不利呐。
“這個,這幾天,客官能不能過兩天再來。”
“你還好意思叫我過兩天?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掌櫃苦著張臉,詢問地看向就站在那女子身後的小二,她也搖了搖頭。
“我家小姐可是長孫家的大小姐。”
哎呀呀,這下好死不死,把南州城裏的大戶給得罪了。說起來,南宮夜那個家夥,還真是能找麻煩。你好好的釀著酒,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掌櫃的正暗自抱怨著,店裏卻又走進來一個少年公子,那女子一見他,立馬鬆了揪著掌櫃衣領的手。上前向那公子打招呼,一臉斯文和氣,看得掌櫃大歎她變臉功夫之強。
“樂正公子,沒想到在這裏也能見到你,真是有緣呐。”長孫喜就和她那名字一樣,一臉喜氣,就差沒有告訴那公子,既然我們這麼有緣,你就從了我,嫁給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