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站在旁邊的時候,陳伐還沒有覺得什麼。然而當真的朝著兩人中間走去的時候,他才感覺到了那股如同狂風暴雨來臨前,讓人窒息般的壓力。
每一次抬腳,都像是扛著一座大山。
陳伐體內真氣鼓蕩,如同激蕩的河流一般來回狂奔。他眼神堅毅,嘴角則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腳步一落,隨即再次舉步!
就這樣,他生生的扛著玄德釋放出來的強悍氣勢,毫不停歇的連走了四五步。雖然氣息微微有些不暢,不過,身軀卻筆挺如槍。
“少林為華夏江湖牛耳,玄德大師身為大德高僧,為求江湖正義,人間浩氣,不惜高舉禪刀,妄動無名,大師此舉堪比地藏菩薩以身入地獄,隻是,晚輩不知,前輩說他們是邪魔歪道,除了因為他們修煉了血修功法之外,可還有別人說了什麼?”
“不曾!”玄德眉頭一挑,不過那一身恐怖的氣勢,卻不由自主的減弱了一些。
此時的陳伐,身處其中,對於這一絲細微的變化,自然迅速的捕捉到了。他微微一笑:“那大師可是見過他們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沒有!”玄德的氣勢,這回出現了一絲晃動,表明他的心中原本堅定的殺意,已經被陳伐給撬動了!
“既然如此,那晚輩就鬥膽還請前輩放過他們!”陳伐眼神平靜,神色坦然道。
“你這是要庇護他們,自甘與這些邪魔歪道為伍?”玄德微一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剛強,宏大的堅毅之色。
“大師何以不聞一切法從心想生為心所現為識所變?大師未聽,也未見過他們做了什麼,何以口口聲聲斷定他們就是邪魔歪道?就隻是因為他們修煉了血脈之力?”陳伐微微一笑道。
“如刀可殺人,也可切菜。火可滅世,也可取暖。我們從未因刀殺人,火滅世而斷其刀,棄火不用,因為我們知道,真正的邪惡,不是什麼刀,火,也不是什麼功法,而是人!”
“心正,便無邪功。心惡,萬法不正!現在大師竟然因為血修之法,便要斷這些人的善惡,隻怕不僅晚輩不服,他們心中不服,就是這世人,也難以心服口服!”陳伐言語鏗鏘道。
玄德閉上眼睛沒有吭聲,不過,陳伐卻是神色越發的從容。後麵的弗蘭科更是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將刀放了下來。
因為玄德大和尚身上的氣勢,已經徹底沉寂了下來。
大約兩三秒的功夫,玄德大師突然睜開雙眼,眸子中正清和,他深深的看了陳伐一眼,忽然合十行禮,笑道:“好一個法無善惡,當在人心。阿彌陀佛,陳施主所言猶如當頭一棒,貧僧慚愧!”
“大師言重了!”陳伐急忙回禮。媽的,看來自己被這位玄德大師給蒙了,看他這樣子,先前分明就是在嚇唬蘭蒂斯等人而已。不由得摸著鼻子道:“早就聽聞,大師身為少林羅漢堂首座,禪理精深,功參造化,今日一見,晚輩深感榮幸!”
玄德大師笑了一下,平和的目光朝著蘭蒂斯等人一掃而過:“先前多有得罪,還望諸位施主見諒。”
“不敢!”蘭蒂斯急忙回禮,先前玄德突然大展神威,頓時讓他清晰的認清楚了現實,人在屋簷下,別說低頭了,必要的時候那都得趴著!
“阿彌陀佛,好了,諸位遠道而來,請隨老衲入禪房休息!”玄苦大師笑了一下道。
“大師請!”陳伐急忙一側身子。
玄苦,玄德兩位大師也不客氣,走在了前麵,陳伐跟蘭蒂斯等人則進了禪房。至於他們的保鏢,護衛,全部留在了外麵。當然了,弗蘭科的實力,還是有資格隨著他們一同進入禪房的。
很快那位知客小和尚悟遠走了過來,為眾人上了茶水。
玄苦大師坐在蒲團上,微微一笑道:“不知諸位施主,此次突然前來少林,可是有何見教?”
這位少林方丈,慈眉善目,說起話來聲音極為愉悅,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很有一種大德高僧的氣韻。
陳伐眉頭微微一揚道:“大師難道沒有見過雷落?”
“噢,老衲先前已經聽悟遠說過了,隻是還未曾見到他!”玄苦大師點頭道。
我擦啊,雷落這小子也太不稱職了,將他們帶到少林之後,自己竟然就溜去見他的師傅和師兄弟們去了,你丫的先跟方丈大師簡單的介紹一下我們也行啊!
“是這樣的,我身邊的這位蘭蒂斯先生,是美帝奇家族的族長,蘭君小姐是卡佩家族的少族長。這兩位前些日子,將家族中收藏的上萬件我華夏文物,古董送還給了國家……”
玄苦眉頭一揚,雙掌合什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此舉,可謂是義薄雲天,心胸如海,老衲佩服!也為先前玄德師弟的態度,向兩位表示歉意!”
玄德也合十行禮,這態度,可是比先前好了許多。
蘭蒂斯頓感榮光,奶奶的,這可是少林方丈真心誠意的行禮啊,雖然相比起陳伐答應幫他們家族煉製可以壓製達到血修桎梏時候動用血力對血脈本源之力損耗的藥物,和華夏方麵對他們放開的一些商業機會的實惠來說,這就是個簡單的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