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看好戲的人,接收到了六皇子
眼裏的寒光,都膽怯的低下頭,現在六皇
子更是坐在了大堂裏麵,心裏都忐忑不安
了起來,雖然想看好戲,但是性命也是重
要的,想了想,大多數人都略微哆嗦的從
懷裏掏出銀子放在桌上,然後都強裝鎮定
的走人!
原本就如坐針氈的人有了第一個退場
,接下來,不到片刻時間,大堂裏麵就一
個閑雜人都沒有了。
寧天棋嘴角殘酷意味:“哦,本宮忘
了,本宮對三小姐背信棄義,三小姐對本
宮心裏有怨恨也理所應當。隻是三小姐也
說過了,強扭的瓜不甜喃,難道……三小
姐口是心非,還是把水大夫人的帳也記算
在本宮頭上了?”冰冷的話語飽含諷誚嘲
諷!寧天棋姿態傲然,略微抿著的唇讓俊
朗的五官英挺十足似有凜然不可侵犯之意。此時此刻他不再是與眾人結識的寧天棋
,而是得天獨厚,尊貴不可侵犯的六皇子!
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雲蘿衣,張冠睿
的眉都快皺成了一條直線了,朝寧天棋微
拱手道:“六皇子,璿兒不是存心冒犯的
,可能是她累了,冠睿先送她回府,先行
告退!”璿兒心裏怨,確實是情有可原,
畢竟六皇子確實是有欠於她,所以六皇子
容忍了她上次的挑釁,可是今日……璿兒
終究是存不住氣!還有竟然引起了雲蘿衣
的注意力!這……
水冰璿微微的揚著眼睫,背對著眾人
的眸冰冷一片……
“水冰璿,怎麼?怕了?你不是膽大
包天嗎?”寧天棋黑眸變冷,不理會張冠
睿的話,口氣淩氣逼人!
頓時氣氛一度緊張起來……
江以博像沒看到大堂裏的氣氛,負手
而立,嘴角摛著一抹淡笑,眼眸卻緊盯著
那道背對著眾人的人,水冰璿……就讓他
看看她敢器張到底是真無懼還是一時之勇?不過?嗬嗬,這事情真的是太越來越有
趣了,不管如何,這水冰璿確實是引起他
的好奇了!
“小姐?”香寒微微心驚的出聲。
水冰璿緩緩地回眸一笑,眉梢間嬌媚
十足,慢悠悠地轉過身子輕移腳步坐回離
她最近的凳子上麵,動作優雅從容,雲蘿
衣想摸她的虛實?嗬嗬!那麼可不要後悔
哦?
風起雲湧
視線落在了寧天棋清冷傲然的臉上,
但嘴裏的話卻是對雲蘿衣說的:“雲小姐
想與水冰璿談天還是談地?我都奉陪!水
冰璿別的都有,就是沒膽,再者六皇子皇
家氣勢震攝,今日水冰璿不留下來,那豈
不是貽笑天下啊?”臉上明明是淺笑,但
話語中的嘲諷卻如同一抹利劍直射向雲蘿
衣!
“傳聞不如見麵,三小姐的伶牙利齒
讓蘿衣自愧不如。”雲蘿衣一字一句的說
完整句話,她沒想到水冰璿竟然如此狂妄!那麼……就別怪她不給她留情麵了。
“好說好說,水冰璿向來皮厚的刀劍
不入,到是雲小姐皮薄的讓我汗顏!客套
話還是不要說了,直接切入正題吧!雲小
姐想和水冰璿從哪一麵認識呢,隻要是雲
小姐的問題,嗬嗬……水冰璿知無不言!”水冰璿終於把視線放在了雲蘿衣身上。
臉上真誠的讓人漸愧!長相不錯,是個美
人,五官比水冰璿絕對有優勢,但身材就
沒得比了!略顯清瘦的身體同樣可觀。但
與水冰璿的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不過
,最重要的是想必她肚子裏麵也有些所謂
的琴棋書畫吧?難怪如此自信呢?
江以博看了一眼雲蘿衣,暗暗歎息,
蘿衣還未戰就先輸氣勢了!先不論水冰璿
的真實才學有多少?但憑這名褒實貶的弦
外之聲,就不容小覷。蘿衣聰明就應當終
止這場‘相識’。
蘿衣是他看著長大的,對她的本事和
性情,他了然於心!一般的女子不是她的
對手,可是……不應該是現在的水冰璿!
“你……”雲蘿衣強按住心頭的怒氣
,看了一眼臉色高深莫測的寧天棋後,才
轉向眾人:“既然三小姐如此自負,蘿衣
不才,雖沒有三小姐自負,但也有三分自
信,各位大哥皆是學識非凡,就請各位當
個評判吧!”
張冠睿首先出聲:“雲小姐,璿兒別
無惡意。”璿兒腹中有多少學識,他心裏
明亮的很!但現在姑母已不在人世,爺爺
曾經說過要代替姑姑守護著璿兒。而身為
璿兒的表哥,他責無旁貸!於情於理,他
也不希望璿兒再度失了顏麵。
“冠睿,既然三小姐如此自信,你又
何必操心呢?”磁性低沉的聲音在角落裏
麵響起,出聲的竟然是一直靜靜地站在階
梯左側的寧烯。
而寧烯的聲音也讓所有的人都微微側
目!他可是惜字如金的人,很少有事會引
起他的注意。而且聽他話裏的意思是水冰
璿可以勝過雲蘿衣?
水冰璿打量了一眼寧烯,一身玄黑色
的袍服,他的五官深刻,如同雕刻卻又不
帶一絲修飾,眉額間的墨發遮住了他長睫
下的眼眸,高大頎長的身軀如一棵樹一樣
的立在那兒,薄唇微微有著一絲如同笑諷
意味的弧度!水冰璿緩緩一笑,六十五分!這個男人
再把視線轉至身穿白衣的雲在遠身上
,一身的玩世不恭的氣息,俊美中透出狂
傲不羈,雙目有著不可思議的光亮,唇邊
卻是冷冽挑釁的笑痕!六十分,剛剛及格!
“六皇子,你以為如何呢?”雲蘿衣
語氣平靜,但臉部的線條柔和,眼眸中淡
淡的愛慕之心落入了水冰璿眼中!
水冰璿眯起魅眸,仔細看了一眼寧天
棋,再回到雲蘿衣臉上!自古有情總是被
無情傷!先愛上的人注定被傷害。雲蘿衣
情已動,芳心已出現裂痕,而對方的心卻
勞勞地在自己的身體裏麵!再說這事是她
先挑起了頭,現在又來問人家的意思,嗬
嗬,笨女人一個。
“蘿衣高興就好。”寧天棋不若剛才
的咄咄逼人,語氣也稍微平淡。
“我先告辭了,改日再遇,如果雲小
姐還有心情的話水冰璿再奉陪。”突然發
現,和這些人在這裏玩這些,太無聊了,
水冰璿歎息一聲,這些小兒科的愛情遊戲
,她早就玩的提不起興致了!
“坊間皆傳聞,水夫人寵溺三小姐,
自小就教習三小姐琴棋書畫,想必三小姐
才識了得了”雲蘿衣美目微閃!現在想退
縮,她可不同意。
水冰璿歎息,會這些才能體現一個人
的才識嗎?而且竟然還扯上了張青青,如
果今日她不拿出點東西,是不是明日就會
出現她的傳聞?而且還會連帶著已死的張青
青呢?雲蘿衣玩的手段讓她太失望了!
水冰璿嘲諷一笑:“世人皆知水冰璿
胸無點墨,雲小姐竟然說水冰璿才識了得?嗬嗬,我都不知道我是無才還是有才了?不過,有才又如何?無才又如何?請問
雲小姐,這些可以當作飯吃嗎?”這雲小
姐還真是天真呢?
“你……”雲蘿衣俏臉上一陣紅一陣
青的。這水冰璿也太放肆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
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水冰璿單手支
頭,斜倪著雲蘿衣!
諾大的大堂裏麵因為水冰璿的話而陷
入了寂靜中……
張冠睿愕然,寧天棋也驚訝的抬起頭
看向水冰璿!江以博挑高了眉……
“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是不是全
部會這些,才算是真正的有才識的人?”
水冰璿把玩著衣袖淡淡的說道,看了一眼
中間桌子上麵那個掌櫃的放上去的文房四
寶等幾樣東西,突然俏臉上嫣然一笑:“
香寒,把棋拿過來。”“是,小姐”一直
站在水冰璿身側沒有出聲的香寒點頭出聲。
香寒拿了棋過來,擺放在水冰璿所坐
的桌子上麵,水冰璿單手支頭,右手利落
的擺起了棋局……既然如此,她就讓她見
識一下什麼叫才識好了。
停下手,水冰璿看了一眼棋局,然後
站起身來走到文房四寶處,素手拿起筆,
提筆迅速揮灑出一幅書畫,隨即扔筆,朝
震憾中沒有回過神來的眾人出聲:“水冰
璿不才,塗鴉幾筆,不入眾位‘才子才女
’的眼。”
香寒不小心的偷瞄了一眼桌上的畫,
心裏震憾無比!這……
“香寒,我們走!”現在應該不會再
有人攔著她吧?
“是”香寒心不在焉的回答,腳卻像
是粘在了地上走不動一樣,眼睛死死的盯
著那幅書畫!露出向往和癡迷……
水冰璿回眸一笑,輕笑出聲:“就這
破畫,看你那土包子樣,回去,你要多少
我給你畫多少!”她這幅畫如果放在現代
,都價值不菲,隻不過她愛幹淨,除非必
要,她不會輕易作畫。今天就當是全便宜
了這些古人了。
“真的?”香寒聽見水冰璿這樣說,
留戀的看了一眼那幅畫才趕緊跟了上去。
“對了,這桌上的棋局隨手擱放的,
雲小姐,還請抽時間擺正喃,多謝了!”
水冰璿經過擺放棋局的桌子旁不經意的說
著。
邁步背對著眾人朝門外走去,水冰璿
眼睫邪魅的輕揚,在臉上投射出些許的陰
暗,含冷帶諷的鳳目中一片冷漠!雲蘿衣
,這就是你留我的代價,我倒要看看,你
下次是不是還有勇氣敢出現在我麵前!
……
江以博雙眸凝視著桌上的書畫,內心
的震憾無法言語,修長的手指忘形的撫上
攤開在桌上的畫紙!
她畫中那卷起的水花仿佛卷走眾人,
波浪滾滾,景色十分壯觀,他仿佛能聽見
那白浪翻滾的聲音,如同山崩地裂似的震
動天地、猶如千萬匹戰馬齊頭奔馳,浩浩
蕩蕩,驚天動地,浪潮撞擊著堤岸,轟鳴
聲,震耳欲聾。這是一幅多麼雄偉壯觀的
景象……
大江東去,
青山依然。
英雄競逐,
生靈塗炭。
功名值幾何?
王孫心自知,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而最讓他心折的是她的筆力雄渾,如
果不是他親眼所見,就是他也絕不會相信
這幅畫出自一個女人之手,而且還是一個
被視為草包小姐的水冰璿之手……
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寧烯竟然出聲念出
了畫旁的詩句,眼中的讚賞溢滿臉,好一
個水冰璿!轉回頭看向一直坐著的寧天棋
對他說道:“天棋,放棄了她,是你這輩
子最大的錯。”
他到現在都還難以想像,能畫寫出如
此絕世之作的人竟是水冰璿?這幅畫如此
震憾人,那麼……那副棋呢?想到這兒,
寧烯轉身朝棋桌走去。
寧天棋挑高了眉,這是寧烯說出的話?站起身來往桌邊走去,觸目之處,讓他
心驚!
張冠睿呢喃:“這……這……這怎麼
……怎麼可……能……”這竟然是璿兒畫
的?
雲在遠收回震駭的眼神複雜的看了一
眼雲蘿衣,輕歎一聲……
雲蘿衣後退一步坐在凳子上麵,良久
出不了聲……
“以博,你來看看”寧烯的聲音喚醒
了江以博,修長的手指好不容易離開了桌
上麵的畫,跨步急促的走向棋桌,一看,
愣住了……
風起雲湧
棋盤上麵白子黑子錯章雜亂,根本就
看不出來輸贏。但定睛一看,不可思議的
是,這棋盤裏麵卻不能任意移動,因為任
意取走一顆,不論是取黑子還是白子都滿
盤皆輸……棋局上麵環環相扣,就連明明
已經死的棋子都有作用,棋局縱橫三百六
十一個交叉點上麵的棋子都是精點安排的
……不管黑子還是白子!
寧烯緊緊的盯著棋盤,突然抬手欲要
取走一子……
“烯,不可。”江以博驚駭地抬手攔
住了寧烯的舉動。
“縱觀整個棋局,唯有清出死棋,才
能有活路可走。”寧烯嘴裏雖然說著,但
是手也沒有再往下,眼神更沒有離開棋盤。
“你錯了,這棋局上麵的死棋根本就
不能清出。”江以博嚴肅的說著,然後朝
田掌櫃吩咐道:“田掌櫃,你再取一副棋
來。”
“是,少爺”田掌櫃連忙應著,臉上
呆滯的表情,震動他家少爺的書畫和棋局
竟然是水三小姐所為?這如何不讓他心神
皆驚。少爺可是他心裏的神喃!可是卻被
一介草包小姐震憾了?
田掌櫃很快就取來了一副精致的棋…
…
“六皇子,你素來棋藝高超,這盤棋
局你有沒有興趣與江某研究?”江以博說
完就迅速把另一張桌子推過來和棋局桌子
拚攏。
其實不等江以博說,寧天棋早就已經
過來了,看到水冰璿擺出的棋局,他心裏
立時起了驚濤駭浪,翻滾不息……
江以博很快就按水冰璿的棋局另擺了
一副出來,然後朝寧天棋伸手示意:“請”
寧天棋與江以博兩人坐下來“以博,
本宮清黑子,你清白子”之所以這樣說是
因為他目前還看不出玄機,才會讓江以博
先出手。
江以博沒有說話,臉上嚴肅的思考著
,半天不知如何下手。這白子看起來每一
子都是死子卻又是活子,就看清棋人如何
取舍,好一個變化萬千……
雲蘿衣呆滯的表情讓雲在遠不忍:“
蘿衣,我先送你回去吧。”看了一眼狂熱
的在研究棋局的江以博等人,心裏歎息,
自己心裏明明感覺到不妙的,為何當時不
當機立斷攔住蘿衣呢?水冰璿到底是一個
什麼樣的女人?她也太會隱藏了吧?在世
人麵前表現出無才無德的一麵,暗地卻擁
有絕世才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
她為何要隱藏呢?而現在為何又不隱藏了
呢?她有什麼目的?
雲蘿衣茫然的抬起頭看向雲在遠,眼
中的明亮此時如死灰色低沉一片,原本紅
潤的嘴唇也略帶慘白色,開合好幾次,都
說不出來話來……她這輩子還沒受過如此
沉重的打擊呢?更何況是被一個她從來都
沒有放過入眼裏的水冰璿!江大哥在她眼
裏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所以對於江
大哥,哪怕是她經常見麵,心裏都敬懼三
分。因為江大哥永遠有著讓人看不透的神
秘,可水冰璿竟然讓江大哥如此忘形?而
且……而且竟然還在寧天棋麵前讓她盡失
顏麵,想到這兒。她想尋死的心都有了!
“蘿衣,回去吧!哥送你回家。”雲
在遠眼神示意雲蘿衣的婢女扶起癡坐在凳
子上麵的人。
“六皇子,以博,改天再聚,告辭了。”雲在遠看了一眼此刻完全沉浸在棋局
中的寧天棋,自聽了水冰璿的一句:棄我
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
之日多煩煩的話後,他就沒再看過蘿衣一
眼……現在恐怕在他的心裏連蘿衣的樣子
都忘記了吧?讓蘿衣嫁給他?真的好嗎?
現在水冰璿完全不一樣的才情展現出來,
讓人刮目相看,就連一直事不關已、獨善
其身的以博都有點不尋常。更何況明顯心
緒被擾亂的寧天棋?雲在遠心裏亂了……
水冰璿,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要如何
做才是對蘿衣最好的幫助?
無人理會雲在遠的話,寧天棋沒有,
江以博沒有,就連寧烯也沒有,三人的眼
光都牢牢的刻在了棋盤上麵,哪裏還有心
思來理會雲在遠呢?
而張冠睿則是手拿著那幅畫出神發呆
……
雲蘿衣任由婢女扶著她往外麵走去,
在經過棋桌時,微微停頓了一會,深深地
看了一眼入神了的寧天棋,心裏苦笑!此
刻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了她的影子吧?可
是她真的對他動情了!她放不下了……
……
“小姐……”香寒跟著水冰璿的身後
,眼眸中有著不可思議的光采。她早就知
道小姐不若外麵的傳聞那樣一無是處?可
是……真實的小姐與外麵的傳聞也相差太
大了吧?那些傳聞的人都是有眼無珠嗎?
竟然把小姐傳成哪樣不堪?
“嗯?”就是這家了!水冰璿停住腳
步,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前麵不遠處的鋪子
,那是一間普通的布莊,看起來極為破舊
,看得出來專賣窮人的衣服……隻見偶爾
進去一兩個普通百姓。
“小姐,那畫……”香寒心裏還在想
著那幅畫。
“香寒,看清楚了,前麵那家布莊,
給我買下來。”水冰璿打量了好一會兒突
然出聲吩咐香寒。
香寒回過神順著水冰璿的眼神看過去
,前麵隻是一家普通的布莊啊?
“買下來?”買下這家破舊的布莊?
“是,它價值多少,你心裏衡量。”
水冰璿再度邁步往前麵走。
“是”香寒現在是恢複到本有的冷靜
了,心裏暗忖,看那家布莊破舊,應該也
快經營不下去了,五十兩銀子應該可以拿
得下來。
“我給你五百兩銀子,你要做到把這
家店和左右兩邊的店鋪都買下來,共三間
店鋪,然後招聘二十名製衣師傅,十八名
機靈的下人,男女不限。還有整修店鋪”
水冰璿淡淡的說道。
香寒驚訝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不遠處
的店鋪,心裏飛快的盤算著,這三家店鋪
二百兩銀子足夠了,二十名師傅,十八名
下人,還要裝修?這銀子夠嗎?
“小姐,師傅和下人是……”她可是
要弄清楚小姐的時限?如果買斷的話銀子
可就不夠。
“先試用三個月,如果有能力者再買
斷,這三個月的薪資,得從這五百兩中扣
除。”水冰璿繼續往前麵走著,心裏對香
寒的反映極為滿意,能抓住一個重點,不
錯!不過最花費的應該是整修吧?
香寒在心裏暗算了一下,再度抬頭:
“那整修的事呢?”這整修的事可是可大
可小的,她必須要弄清楚小姐想要整修成
什麼樣子?
“過幾天我會給你。”香寒確實是有
潛力擔當成為她的左右手,但是……一個
香寒是不夠的,看來她要留心一下能用之
人了。
“香寒明白了”小姐既然這樣說,想
必這些事情在小姐的預算之內了!敬服的
看了一眼前麵的水冰璿,香寒眼裏微微一
笑,無論從什麼方麵,小姐都讓她心服口
服!能跟著她,是她這一輩子做的最正確
的決定……她現在可是無比期待著以後的
生活會是怎樣的?
風起雲湧
皇宮
清淩皇朝已經有了二百年的存在了,
到現任的熾帝已是第五任皇帝了,熾帝二
十五歲繼位,直到現在已有四十年,一生
的政績清明,也算是有為的君主!
金碧輝煌的龍幹宮裏,身穿金色中衣
的熾帝半臥在寬大的龍床上麵,右手撫著
胡須,滿臉的皺紋還是可以看出年輕時候
的英挺,隻不過臉色卻是略顯虛弱,可以
看出身體不是很好了。
身旁有貼身女官兩名站在左右兩側聽
候皇帝吩咐,另外還有一名看起來歲數不
小身穿太監服的人彎腰候在龍床一側。他
是跟著皇帝身邊時間最長的貼身太監也是
皇宮太監總統的劉公公!
一道輕柔的腳步聲走了進來,是一名
年輕瘦小的太監躬身走了進來!
“啟稟皇上,貴妃娘娘已經在外麵跪
了一個時辰了,剛才暈闕過去了,奴才差
人送貴妃娘娘回宮了,並且宣了太醫去為
貴妃娘娘診治了。”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
口齒利索的稟報。他是劉公公最為器重的
太監,名叫小喜子。
熾帝的臉上並沒有變化,依舊平靜的
撫弄著胡須。劉公公看了一眼皇上,揮手
示意小喜子下去。
小喜子得到示意,再輕巧的退了下去!現在這個時候,瞎子都看得出來皇上在
想事情,不易打擾!但是貴妃娘娘的事不
稟報給皇上也不行啊?所以他不得不提著
腦袋進來顫報。
“小劉子”皇帝終於開口了。
“奴才在”劉公公連忙恭敬地彎腰上
前兩步!候著皇帝的旨意。
“宣旨下去,半個月後是皇後的壽辰
,舉國同慶,讓三位封地王爺均要趕來為
皇後慶壽,皆時普天同慶。”也是時候給
天下人一個交代了。而他的身體也真的時
日無多了。熾帝輕歎一聲!
“奴才遵旨。”劉公公身體一怔,斷
而恭敬地回話。看來皇上心裏下了決定了。
“你們都下去吧!朕不見任何人。”
皇帝緩緩說完這些話,才再度養神地閉起
了眼睛。
“是”一直候著的眾人都恭敬的退了
出去。
殿內隻剩下閉目養神心裏暗自思量的
皇帝……他的這道讓三位封王下個月回京
慶宴的聖旨一傳出去,怕不隻是朝野震動
,就連天下也為之一震了!
三位封王的皇子能力皆所中流,各有
其能,卻難當大任!
三位未封王的皇子……天棋表麵上看
來確實是皇帝不二人選,也對這皇位誓在
必得,他現在暗中籌備的勢力恐怕也不容
小覷吧?如果讓天棋繼位……
熾帝睜開眼睛,但是前提是恰逢亂世
,他才會傳位給天棋。
清淩皇朝兩百多年,傳至他的手裏,
他竭盡全力,打造出了一個百姓安居立業
的太平盛世,接下來需要的是一位能力傑
出但要懂仁愛為何物的皇帝接位。才能繼
續發揚清淩皇朝的太平盛世!
而不是一個自小就養尊處優的皇帝手
中,天棋在軍國大事上麵能力勿庸質疑!
如果逢亂世,天棋可成就一就一番霸業,
但是現在的清淩皇朝需要的是如何讓百姓
過上更好的日子?是要如何均衡五大世家?平衡四位封王的能力?
而最重要的是百姓才是國之根本,他
體會不到百姓的艱幸!日後又何以處處為
百姓著想?
如果早早讓天棋去北地封王,讓他親
眼目睹北地百姓的艱幸,是不是能讓他體
會到一些仁愛之心呢?但是就因為他當初
的遲疑,而使現在的局麵不可收拾,天棋
也已經不是當初的天棋了,而是一個對皇
位有著極大野心的天棋了。
……
寧天棋執撿起棋盤中的最後一顆棋子
,心微微的顫抖……黑瞳放大到了極至看
著棋局!
她先下的竟然是黑子,白子一百八十
顆,黑子卻有一百八十一顆,向來是白子
先著棋,但是這盤棋她卻是黑子先著局。
不過……這不是重點1
重點是,這局棋中的棋子,無論黑白
,步步驚心,環環相扣……包羅千變萬化
的策略!最後這棋盤上麵竟然空無一物,
沒有輸贏,有的隻是這棋局裏麵驚人的計
謀。
能擺出如此一盤棋局的人,可以稱得
上是天生智囊!恐怕就連江以博也甘敗下
方吧?
寧天棋玩把著手中的最後一顆黑子,
玩味的抬頭看向怔愣著的江以博,原來不
是他不識水冰璿的才能,而是她的才能不
是任何人可以識得清的!此刻才發現她的
才能,還不晚!
“這恐怕才是你生命中第一次輸吧?
以博?”江以博的智慧,他了然於心,先
不論他的第一世家身份,江以博本身的才
能就抵得過整個江家!所以對於江以博,
他從來是禮讓三分。他希望能得到江以博
的輔助,成就一番大業。可是……他認識
他十年,至今沒有摸透江以博的性情!
江以博眼中流光溢彩,有著攝人心魄
的明亮,唇邊有著一抹笑容:“江以博敗
得心服口服。”
自古就有雲,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他從來不曾認為自己是天下第
一智者,但是……一個女人,而且是如此
的一個女人身上有著如此憾動天地的智慧
,如何不讓他震動?
“稀說放棄了她,是本宮這一輩子做
的最大的錯事,以博認為呢?”寧天棋靜
看了一眼寧稀,垂下眼,淡淡地說道。
寧稀緩緩一笑,不置一詞,像是沒看
到寧天棋的眼光。
江以博微怔了怔,不答反問:“那麼
六皇子的意思是?”寧天棋想要抓住水冰
璿嗎?
“你說呢?”寧天棋也反問。
兩人男人的眼視交流……江以博移開
視線,輕笑出聲:“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招惹了雲家,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
易擺平的事情,更何況……更何況現在的
她敢展示真正的她,就不怕寧天棋反悔。
而他……她引起了他狂熱的興趣了。又豈
會拱手相讓?
聽著江以博與寧天棋的談話,寧烯垂
下了眼……
張冠睿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走向桌麵
上的畫,突然臉色大變:“誰?誰收起了
畫?”他記得他明明還用鎮紙壓著了,然
後才去看了棋局。
他的聲音驚醒了陷入了心神的三人,
江以博首先一驚,隨即站起身來朝畫桌奔
去,其次是寧稀,再來是寧天棋。四人圍
著桌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空空的畫桌
,上麵還有著未用的紙,但卻獨獨不見了
那幅畫!
風起雲湧
“田掌櫃?”江以博麵容一緊,語氣
緊繃。
寧稀迅速查看了一眼田掌櫃和大堂裏
麵的下人,再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兩名
侍從,眼中掠過一絲異色,這幾人分明站
立的好好的,但眼中卻有著一絲渙散……
情況不對!
“不好,我們都太投入了,忘了二樓
廂房裏麵還有人,看來定是有人趁我們都
把注意力放在棋局上麵的時候,吹來了了
一種極為罕見的藥,無色無味,卻能人讓
分神,但時間極為短暫,至少在我和你都
無法覺查到的情況下還能拿走那幅畫,足
以看出此人武功可能在你我之上。”寧稀
臉上緊繃的對江以博說著。在這裏,就數
江以博的武功最高,連他都沒有查覺到,
那就隻有這個說法了,其次是他,張冠睿
和寧天棋的武功都隻能自保。
“什麼人竟敢如此猖狂?”寧天棋心
中極為震怒。他的武功雖然算不是高手,
但是也不低!一般人在這麼多人都毫無覺
查的情況下拿走畫除了烯說的情況外,還
真的是不可能!
江以博轉過身看向廂房方向,眼中的
殺氣讓人心驚,不管是誰?敢在他的眼皮
底下拿走那幅畫,就得有能力承受他的怒
氣……
……
倚麗樓裏麵,風孤情忘形的用手摩沙
著本該在第二樓裏麵的畫,清雅的臉上有
著惑人的笑。
“聰明的女人,嗬嗬,你讓我想要把
你禁錮起來。”輕輕柔柔的說著,臉上的
笑容也越發燦爛!看呆了剛剛進來的兩名
男子,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何嚐看過
笑的這樣燦爛的主子?還有……主子竟然
親自出手拿了那幅畫。這畫上到底畫了什
麼啊?
“參見主子”兩名男子躬身朝著風孤
情行禮。
風孤情寶貝似的收起桌上的畫,臉上
的燦爛笑容也立刻消失不見,麵無表情的
回轉身:“怎麼樣?”
“如主人所料,江以博發現後立刻查
驗了第二樓,廂房裏麵除了屬下兩人,還
有三個廂房裏麵有客人。加屬下一起,共
十一人。”其中一名男人恭敬地沉聲說道。
“屬下二人出了第二樓後,果然有人
跟蹤。”主人真是料事如神。想到這裏,
臉上有著崇敬。另一名皮膚較黑的男子恭
敬的說道。
風孤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江以博恐
怕不會善罷幹休,以他的能力最遲明天就
會查到他的頭上:“傳令下去,讓無情閣
的人做好準備。”那又如何?就算是江以
博,他能在他眼皮底下拿走這幅畫就不怕
他找上門來。
“主人,這與江以博……”幽黑的男
人有點遲疑的話在風孤情滿是淩厲的眼光
下啉地閉了嘴,主子的事情豈是他可以評
論的:“請主子責罰。”
另一名看起較為帥氣的男子暗歎一聲
,也跪在了地上:“主子,戰一替戰二請
罰。”
跟著主子這麼久,他們自然知道什麼
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戰二今天竟然犯
了主子的大忌。
看來處罰是避免不了了,自請處分或許
還能從輕發落。
不過……這江以博,也難怪戰二擔心
了!江以博從來不在江湖中行走,但五大
世家與江湖脫不了幹係。
江以博一身翩翩君子氣度,掌管五大
世家之首的江家,自有非凡的能力,而且
暗地裏人人都知道他對對手並不仁慈,傳
聞他一身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可是卻從來沒有人見過!
而且此人聰明絕頂,很少有人願意正
麵與他較量。現在主子在他的地盤上拿走
這幅畫?已經等於對江以博宣戰了。主子
能力,他們也心裏清楚,可是江以博也不
是善輩啊!這樣直接對戰,對雙方都不利
啊!
“我的身邊不需要多舌的人,隻需要
服從的人,傳戰三來頂替戰二的工作。”
風孤情無情的說著。
“主子……”戰二呯地一聲跪在地上
,臉上慘白。
戰一暗歎一聲:“主子,需要屬下召
集其他人來嗎?”
“不必”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邪肆,
江以博,他也想會會他了。不過,在會江
以博之前,他想去會會水冰璿……
張冠睿以狂奔的速度跑進了水冰璿所
住的廂房,看到房間裏麵沒人,連忙往外
走去。
“表小姐呢?”隨手抓住經過的婢女
的手焦急地問著。
“少爺……”被抓住的婢女驚訝的睜
大眼,臉上一片紅暈,少爺竟然抓了她的
手耶!
“表小姐呢?”張冠睿深吸了一口氣
,稍微平靜了一下,放開丫環的手,沉聲
問著。
“啊……”小丫環看著變臉的少爺,
有點不知所措。
“我問你表小姐在哪裏?你聽不見是
吧?”張冠睿從來沒感覺到如此急促,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隻想找到璿兒,然後
……然後問問她為什麼要隱藏自己!還有
……為什麼要連他這個表哥都騙?
“表……表……小姐……回……回去
了。”看著從來不會發脾氣的少爺竟然發
火了,婢女臉上浮出緊張,結結巴巴地說
著。
什麼?回去了?“什麼時候的事?還
有為什麼我不知道?”張冠睿大聲質問著
無辜不知情的小丫環。
而小丫環是被嚇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