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道。
又到了夜晚,隻不過今日果真如寧稀
所說的,投宿在了客棧裏麵……
整個客棧都被包了下來,二樓東廂房
內,水冰璿坐在大木桶內沐浴……溫熱的
水浸在皮膚上麵,感覺極為的舒服……
今天一天她在馬車上麵睡了整整一天
,打定了主意養精畜銳,今晚一定要打出
寧天合的破綻。
“好了,拿衣服進來就行了。”從水
裏起身,抽過屏風的布吸幹身上的水珠,
穿上吊帶裙邊擦汗頭發邊走出屏風外麵。
“香寒,你去看看寧天合準備好了沒。”她可是一直惦記著!他激起了她體內
的強盛的戰鬥因子。
香寒瞪大眼:“小姐,你今晚還要和
王爺下棋?”王爺的棋真的很好嗎?否則
小姐怎麼會這樣慎重?
“當然!”他今天白天有睡覺,看他
雖然坐著,不過她睡著之前看他一直閉著
眼睛。雖然昨天一天也是坐著閉著眼睛。
一直沒聽到回應,水冰璿狐疑的看向
香寒,看到香寒臉上奇怪的表情:“怎麼
啦?”
香寒從頭到腳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眸
中一閃而過一道詭異的光,小姐一定看不
到她此時臉上的神色,那透出光彩的臉色
,一說起王爺來就有著變化的眼神……看
來小姐對王爺極度的有興趣!隻是小姐一
直沒發覺而已。
“沒事,我去看看王爺準備好了沒?”看小姐的茫然,香寒不打算告訴小姐,
她現在在想的事情,因為以她對小姐的了
解,要麼小姐會認清自己的心,要麼小姐
找回冷靜了,會退回到原來的小姐!所以
她要在觀察幾天。不過……這位王爺倒是
在他身上沒發現什麼變化,不會是她家小
姐一頭熱吧?
情竇初開
水冰璿走進房間,看到的情景讓她微
微的失神,顯然寧天合也剛剛沐浴完畢,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藥香,白色的衣袍長
而寬鬆,顯得他的清瘦,披散著的黑發還
微帶這濕氣,麵如冠玉的臉上五官晶瑩剔
透,浸過水的肌膚有種透明的感覺,長長
地睫羽上也沾染著濕氣,琉璃眸瞳如同嬰
兒一樣的清澈!嘴唇淡的仿佛沒有多少血
色……
這是水冰璿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著
寧天合,但卻讓她很不舒服!使得,看著
他,她心裏有不舒服的感覺!
仿佛隨時要羽化成仙,飛上天際一樣
的飄渺……
那雙眼眸中沒有人氣,沒有喜、怒、
哀、樂這些人最基本的情緒!他的眼睛裏
麵幹淨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寧天合……”水冰璿不自覺的出聲
,此刻她想做點什麼,才能感覺這個男人
確切的在她眼前,而不是她看到的幻覺!
寧天合抬起長長地眼睫,清眸中如水
一樣的清,也像天上的月一樣皎潔……看
到水冰璿時,略顯白皙的臉上有著一抹淡
笑,卻讓水冰璿皺起了眉!
“你……你怎麼啦?不舒服嗎?”那
雙唇太過於蒼白了,幾乎沒有血色,水冰
璿回想,好像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
的唇色就是如此!那為何這兩天她一直沒
留意呢?
是因為他臉上的平靜?讓她忽視了其
他?
寧天合垂下眼,她好敏銳的觀察力!
隻是……
再抬起眼來,瞳中平靜如水,搖了搖
頭:“你要繼續下棋嗎?”今天白天一天
她倒是一直在馬車上麵沉睡著,也省去了
她一路上的無趣!
水冰璿拋開心中的疑惑,興奮的點了
點頭,她要弄清楚他的棋路:“來吧,你
也洗好澡了,晚膳也用過了,我們開始吧!”
景安點上檀香,送了一壺香茗,水冰
璿擺好架勢,開始對弈……
寧稀換下了一身的戎裝,身著黑色衣
袍在客棧來回地巡視了一遍,經過東廂房
時,腳步停住了,就那樣靜靜地立在門外!
“寧郡王福安!”守在門外的景安、
景竹還有香寒三人看著寧稀三人都福身行
禮。
“晚上你們三人輪流在門外守著。其
餘兩人去休息。”房內的燈光明亮,他們
應該還沒有就寢,寧稀垂下眼,斂去了眼
眸中的情緒,深刻的五官冷漠氣息一覽無
遺,心裏卻有著苦笑,現在她已經為他人
妻了,他與她也不可能再有什麼交際了!
錯過而來一次就是終生,這說明他和她之
間並沒有緣分!也罷,這一路上看著她和
七皇子兩人的相處,他心裏也算有一些安
慰!至少……他們相處的很融洽。
“是!”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冷漠的看了一眼,寧稀走回自己的房
間……
而房內,兩人正在廝殺的激烈!水冰
璿換了作戰方式,她現在倒不急著贏了,
她現在首要的目的就是摸清對手的棋路,
摸清了對手的底細,還怕想不出對策一舉
殲滅?
……
柳眉成一條直線,水冰璿聚精會神的
盯著棋盤,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麵的寧天合
臉色越來越蒼白,蒼白的幾乎成透明……
寧天合白皙的手執起黑子放了下去,
眼中飛快閃過不明,突然出聲:“我有點
累了,我想休息了,明天再下吧!”
水冰璿錯愕的抬起眼睛:“什麼?”
“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了,我去隔壁
廂房休息。”說完寧天合就起身走了出去
,不理會還沒反應過來的水冰璿此時呆愣
的表情。
水冰璿呆呆地看著寧天合的身影,知
道他離開了,她才回過神來看看還為下完
的棋,和已經沒了蹤影的人。
寧天合放她鴿子?水冰璿心頭突然浮
出這一句話!
“小姐,你和王爺不下棋了啊?”香
寒奇怪的看了一眼去了隔壁廂房的王爺,
狐疑地走進廂房看著水冰璿說道。
水冰璿柳眉緊鎖,不說話,起身走了
出去。
推開廂房,看到寧天合已經躺在床上
了,而且是背對著她……
“寧天合,你怎麼啦?是不是身體不
舒服?”今晚上他看起來真的很怪!是…
…有什麼事情嗎?
水冰璿一個跨步上前,看見寧天合閉
目休息的樣子,心中怪異感覺是越來越明
顯!
“王妃,早點休息吧!”寧天合的聲
音還是很平靜。
水冰璿多看了兩眼閉著眼睛的寧天合
,她怎麼感覺哪裏不對經!一時又發覺不
了!
“你真沒事?”
“頭有點痛,休息一下就好了,王妃
,真是抱歉,今晚不能陪你下棋了。”寧
天合滿含歉意的眼眸看向水冰璿。
“頭痛?那我宣太醫來給你看看?”
頭痛,頭怎麼會突然痛呢?不過有隨行的
太醫啊?他為什麼不宣太醫看看?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寧天
合緩緩地搖了搖頭。太醫?他自己就是大
夫!
水冰璿點了點頭:“那你好好休息,
有什麼事叫我!”
寧天合緩緩地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水冰璿轉身離開廂房,走到房門口帶
上門的時候,眼睛還是看著寧天合!這個
男人越來越奇怪了!
等到房門一關上,寧天合側過身子朝
內側,身體瞬間僵硬,然後是渾身發抖…
…至少一刻鍾才慢慢的平靜下來……“景
安,本王休息,任何人不能打擾。”
“是,爺!”
寧天合放下帳幔,才能在睜開眼睛,
黑眸中滿是痛苦,充斥著死亡,再也找不
到生的氣息。
盤腿而坐,從懷裏掏出一顆黑色的藥
丸吞咽下腹,修長的手指間執著一枚金針
刺入自己的心髒……金針出來時已經變成
了黑色!
汗從他的頭發間、全身的皮膚處漸漸
地如同下雨一樣冒了出來,瞬間身上寬大
的袍子就已經全部浸濕貼在了他的身上…
…
水冰璿坐在桌子上麵研究者那盤還未
下完的棋……發現自己不能集中精神……
一直想著寧天合的不對勁!
他到底是怎麼啦?怎麼會突然頭痛?
“小姐……”香寒連叫了幾聲,水冰
璿都沒有聽到。
“小姐!”大聲的叫住不知道在想什
麼的小姐,香寒奇怪的盯著出神的人。
“嗯?什麼?”水冰璿看著香寒。
“小姐……你……在想什麼?我叫了
你好幾聲了。”香寒上下打量了一眼水冰
璿。小姐好像心不在焉。為王爺嗎?
“沒什麼,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要不你早點休息?”
“不用了,你出去吧,我白天睡了一
天了。”為了備戰今晚,她今天白天可是
睡的很沉,說也奇怪,馬車裏麵明明還有
寧天合,她還能視如無物的入眠,這不知
道是要說寧天合的存在感太弱,還是她…
…對他很信任呢?
“是!”香寒退了下去並且關上了門。
水冰璿眼睛盯著眼前的棋,突然沒了
興致去研究了,心裏頭莫名的湧上一股煩
躁……
“該死的,在煩什麼?”水冰璿嘴裏
咒罵自己的失控,躺上床上閉上眼睛……
夜,漸漸深了,人們都沉在睡夢中…
…水冰璿絲毫沒有睡意,也許是她白天睡
飽了,也許是她心裏一直堵得慌!她在床
上發現自己毫無睡意的時候,認命的起身
,推開門走入隔壁廂房。
沒想到卻被攔住了!
“王妃,王爺吩咐了,他休息了,任
何人不得打擾!”景安恭敬地說道。
“我進去看看王爺的頭痛好些了沒!
讓開!”水冰璿聽到景安的話,心裏突然
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似乎很不
舒服,隻因為他的吩咐,他不想她打擾他?所以才特地這樣吩咐?想也知道在這裏
,能打擾他的也就她一個人。現在他是什
麼意思?他很煩她嗎?
“王妃,夜深了,您還是早點歇息吧!王爺已經入睡了。”景安毫不退讓的守
在門口。
水冰璿看了一眼緊閉的門,轉身回到
房間!寧天合到底在搞什麼鬼?
而此時廂房內,寧天合終於輕籲了一
口氣,臉色也漸漸恢複一些血色,但是嘴
唇還是白的嚇人!
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
“景安!”
“是,爺!”
“準備熱水!”他需要洗個熱水澡。
“是,爺,景竹已經準備好了。”景
安、景竹兩人跟著寧天合身邊很多年,自
然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內情。但是他們也
知知道爺似乎過段時間就會發病一次,但
具體什麼病?為什麼?他們也不知道。
不過每次隻要爺一旦吩咐不準人打擾
的時候,都會在兩個時辰後,然後就會沐
浴更衣!
……
寧天合身體浸入熱水裏麵,閉著眼睛
,這次發作的比他預期中還要提前三個月
,這預示著什麼?他心裏很清楚!臉上浮
出一絲苦笑,有些事終究是無法避免的。
所以這次就算沒有六皇兄的計謀,他
也不會是新帝人選!隻是沒想到六皇兄如
此心急,還……還讓她受牽連進來!他不
明白,她如此出色,為何六皇兄會舍棄她?不過……這也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事了。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對於這次他的心思,想必父皇心裏對
他極為的失望吧?隻是……父皇不知道的
是……
他不僅僅是成全她的願望,而且也因
為自己真的不能當皇帝!
人生,有時候真的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他短短二十多年的生命裏,卻經曆了太
多太多!多的讓他曾經也想過去恨……然
後變成另一個她!
如果他沒有遇見了然大師,或許此時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了然大師說,這是命運,是注定的!
苦笑更深,他本就不應該存在的!
沉入水裏,什麼都不去想,任由腦中
一片空白……緩緩的抬起頭,再睜開眼睛
時,又恢複到了平靜的人!沒有悲傷,沒
有情緒的空白人!
換上幹淨清爽的衣服,寧天合回到床
上,拿起那根已經全黑的金針,靜靜地看
著……
已經到心了……這樣也好!這對他而
言也是一種解脫吧?
……
天際剛剛泛白,蒙蒙亮的壞死後,水
冰璿醒來睜開眼腦中出現的就是寧天合,
不知道他好些了沒?昨晚上她躺在床上一
晚數綿羊,什麼時候睡著的她也不知道。
穿上衣服,輕輕的拉開門,看到景安
倒在地上打瞌睡……本來想叫醒他,轉念
一想,水冰璿收回了手,看了一眼廂房,
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門。
水冰璿再次明顯的感覺到了藥香味!
而且比前幾次她聞到的好像要濃烈一些!
寧天合昨晚上真的生病了?
疾步上前,來開帳幔,看著床上的人
平穩的呼吸著……
看樣子睡的很沉!水冰璿心裏緊繃的
心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坐在床沿打量著睡
著的人!
側著身體,黑發垂在胸前,臉朝外,
因為帳幔的原因,光線並不十分的明亮,
但還是可以看得清他的五官,長長地睫毛
卷而翹,濃而長,蓋住了那雙看了就讓她
生氣的平靜的眼睛!皮膚白皙光滑,一看
就知道沒有曬過太陽,像他應該多曬曬太
陽,看起來才會健康一些!
眼睛在往下,白色的袍子鬆鬆的係著
,露出修項玉頸,如同白玉似的鎖骨,看
起來很誘人!水冰璿心一動……睜大了眼
,剛才心裏湧上來的感覺,那……那是什
麼?她在肖想他的美色嗎?
臉色一黑,水冰璿搖了搖頭,看來這
兩天她是越來越神經兮兮的了!轉回視線
往下看,心髒平穩微弱的起伏著,微弱?
水冰璿定睛看著那欺負的胸膛,不仔細看
根本看不出來這個男人有在呼吸!
水冰璿嘴角抽了抽,不愧是得道高僧
,連呼吸都與眾不同!
隻是……上下看了一眼,他雖然看起
來很瘦,但是再怎麼著,高度也不俗,這
麼小的肺活量?
情不自禁的用手撫上心髒部位,嗯,
裏麵的心髒雖然緩慢的跳躍著……
“王妃?”寧天合睜開眼睛看到眼前
的人,眼眸滿是剛剛睡醒時的鬆惺和茫然!
看著他剛剛睡醒睜開眼睛,水冰璿不
自覺的浮上笑容,語氣也有著近乎於失常
的輕柔:“你怎麼會突然頭痛呢?睡了一
晚,好些了沒?”進看著他,濃密的睫毛
如同洋娃娃一樣可愛,而那雙平靜的眼眸
此刻不可思議的清澈,仿佛嬰兒一樣的純
淨!映在了水冰璿的眼中!
在一個成年人身上,看到一雙如同純
淨、毫無雜質的眼睛看,讓她發自內心的
想放低聲音看,就怕驚嚇住了他。
頭痛?寧天合睫毛微揚了下,瞳仁中
收縮了一下,那雙純淨的眼眸瞬間變成了
平靜!水冰璿心裏有些泄氣,得道高僧又
回來了!
“睡了一晚,我已經沒事了,景安呢?”淡淡的語氣,平靜的眼睛,讓水冰璿
看傻了眼。隨即麵無表情的說道:“在外
麵。”
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寧天合坐
起身拿起衣服穿上!
水冰璿反複的吸氣、呼氣……都說女
人心,是難摸透,現在她對寧天合的心還
真是感覺丈二摸不著頭腦,明明前一刻是
正常,下一秒他就神遊了……
……
江湖中,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人,碰
到了都要繞道走的地方,有三個!
一個是南山境地界上的幽穀,經以毒
聞名天下!聽說連幽穀地界到處是毒!
一個就是位於奇天城的沈家,殺人無
形!幸好這琴功從不輕易出江湖!
一個是白倫山上的無情閣,賣消息、
賣人命!視人命為草芥!隻認銀子不認人!
白倫城
整座白倫山奇峰險要,山腳下的白倫
城,是個繁華熱鬧的城,但也是一般江湖
人不願來的地方,因為江湖第一大魔教,
無情閣就是在白倫城。
可是盡管這無情閣根據地在這裏,但
白倫城裏德百姓倒是相安無事的生活著!
一則他們不懂得武功,不參與武林紛爭,
自然也不會與無情閣扯上關係了。二則白
倫城,相對而言還沒有人敢來這裏鬧事!
此時無情閣的主事大廳
一身紅色衣袍的人,妖嬈而華美的風
孤情冷冽的看著站在兩側的人,聲音陰森
冰冷:“這就是你們的能力?”站在廳中
的人是無情閣裏德五十名一等一的殺手!
一個一個都低著頭!原因無他,因為繼昨
天,無情閣已經死了四個了。
“主子責罰!”刷地跪了一地的人齊
聲喊著。
“你們是該罰!安逸的生活過太久了
是不是?如此不可能的錯誤都犯了?”風
孤情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全身顫抖。主子
的性子他們是知道的,現在如今被人如此
羞辱,自然會震怒了。
“戰四!”
“屬下在!”
冷眸在大廳裏麵掃過一圈:“按規矩
罰,一個都不能免!”
“是,主子,屬下領命!”
看著一個一個都出去領罰的人,風孤
情臉色狠厲的轉身走向上麵的軟椅上麵坐
下。抬眼問著身側的戰三。
“如何?”
“回主子,江以博最近並沒有采取更
為明顯的動作!”
“繼續盯著!還有對於那些不知死活
的人,給我下令全力擊殺,一個不留!”
想要買他無情閣的命,那也要看對方有幾
條命可以還?
至於江以博……
風孤情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情竇初開
“戰一,查清楚寧天合所有的過往,
一個細節也不能漏過!”風孤情手掌緩緩
的撫上胸口,那裏的傷口已經愈合,可是
卻仍是讓他隱隱作痛,他忘不了她刺入他
胸口時眼眸中的那股無情、那股狠厲……
他心裏一直反複想著,她當時真的想殺他!
他動用無情閣裏麵最高消息渠道也沒
有查到她師承何處!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
偽裝的,沒有一個人察覺出她的真實一麵!
回想著他查到的消息,水冰璿,水府
三小姐,從小在其母的寵溺下,囂張跋扈
、胸無點墨,性情上更是與現在的是天地
之別!
對於指腹為婚的六皇子寧天棋似乎有
著極為癡狂的情愫……隻要有六皇子的地
方就會有這位水三小姐出現。
可是……他可以肯定,這絕不是他認
識的她,那個第一眼見到他就威脅,就如
此驚世駭俗的她!不是那個他掐緊脖子還
能嘲諷他的她,更不是那個精心下毒教訓
他的她……
水冰璿,奇怪的女人!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消息稱是她自
退婚後,不僅一反常態,而且整個人與以
往的人完全成為了兩個人!
……
寧稀看著前麵的地形,皺起了眉,這
泉山路如此的崎嶇?
“將軍,這路……”身邊的副將看著
突然不走的將軍,也順著目光看向前方,
一看眼睛裏麵浮上憂慮,這……這路也太
陡峭了啊?
左邊靠山,右邊就是山崖,一個不小
心掉下去,那可是絕無生還可能啊!
“將軍,這……這怎麼辦?”這麼龐
大的隊伍走這條路可是危險重重啊!
“先讓軍士們原地待命!”寧稀跨下
馬,上前查看著地形,手撚起一小絡泥在
手指間摩挲了幾下,眉頭的折痕更緊了,
這泥土鬆散,還透出濕氣……
“是!”副將策馬走向幾輛馬車中間
其中一輛最大的馬車,拱手道:“啟稟北
王爺,前麵是一條極為陡峭的山路,寧將
軍正在查看地形,還請王爺等候片刻!”
水冰璿挑開窗簾,鳳目一閃,山路?
這麼大的馬車怎麼能走山路?側首看向今
天都沒有出過聲的人:“寧天合,你睡著
了嗎?”
隻要她不和他說話,他可以一整天不
出聲,可以視她無物!
長長地睫毛往上揚,寧天合挑開窗簾
,看向外麵,眼中有著了然,這山路確實
不易走,寧郡王倒是個很細心地人!
“就按寧郡王的安排,本王沒有意見!”
“那王爺、王妃要不要下來透透氣。”得到回複的副將恭敬地抱拳說道。
水冰璿想了下:“寧天合,我們下去
看看吧!”整天坐在這個馬車裏麵,特別
是麵對著一個淡薄如空氣的人,水冰璿突
然發覺自己的耐心其實還算可以!心裏偷
笑了一下!
“王妃下去活動一下筋骨,本王就不
下去了!”寧天合淡淡地說道。
水冰璿聳聳肩,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會
這樣說!他不下去,她下去!
一下到馬車,水冰璿看著前麵的環境
,臉色漸漸凝重,這裏的路根本就不能稱
為路,懸崖峭壁,山巒起伏,奇峰兀立,
窄小的山路蜿蜒起伏著……
“這山叫什麼山?”必須要通過這條
路嗎?仔細觀察著地形,在看著左邊陡峭
的山峰上麵,因為茂盛的樹叢,水冰璿暗
忖,這條路形極為的不利。
“這裏叫泉山,而這條路則被人稱為
黃泉路,意指這條路的艱險。”寧稀指著
他手邊的地形圖說道。
水冰璿接過寧稀手上的地形圖看了兩
眼。
“這裏有沒有強盜出沒?”看著地形
圖上麵的標示,再看了一眼山峰上麵的樹
林,如果……如果有人在此想要搶掠過路
人的財物,那麼這裏無非是最好的地形!
中間山路蜿蜒,右邊就是懸崖,左邊是山
……這種地形天生該是適合強盜出沒的據
點。
水冰璿回頭看了一眼原地待命的隊伍
,寧稀帶了一千的士兵,而寧天合自己也
有近一百的親衛隊,加上丫鬟奴婢下人們
,也有近十幾個人,如此龐大的隊伍,一
般的強盜不會輕易出手,一旦出手……那
就必是有備而來!
寧稀驚訝的看了一眼水冰璿,黑眸中
有著讚賞,他之所以讓軍隊待命也是顧慮
這點。
這泉山是京城界與西界的交叉點,方
圓幾十裏無人煙!離官道也有一段距離?
……山高皇帝遠,官府也無可奈何,這裏
的強盜自然很是猖狂!
“有,這裏是通往西境的必經之路,
而且官府也拿他們沒辦法!”其實最主要
的還是這泉山沒有明確劃分,過了這座山
就是西王的管轄地,山這頭還是屬於京城
十五城中泉山城所管轄地。但是向來泉山
城對這塊地界都放之任之。
“過了這個山就是西境地?”走了兩
天才隻走出了京城境地?水冰璿看著手中
的地形圖,這是整個清淩皇朝全部的地形
,其中除了各城與城之間的地界,其餘幾
乎是空白,沒有明確實用的標示!與其說
這張圖是地形圖,還不如說是分割圖,中
間最大的分布地為京城,其中以京城為中
心,分射擴散到周邊的十五個城,靠近地
界處的就是四個邊境界……
京城是清淩皇朝的命脈,占地麵積、
人口都是極為的龐大,而十五個城的總麵
積,有京城的五倍,平均三個城就由一個
京城大,這十五個城連同京城可謂是清淩
皇朝的主要命脈,最後才是四個地境邊,
北境地麵積一個可以抵東、西、南三個境
地的總麵積……
水冰璿腦子裏麵飛快地盤算著!現在
正處在泉山城與西境的分界處,也就意味
著邁過這個山,就是西境?西境過後才是
北境?
“小姐……”香寒站在沉思的水冰璿
身邊。
“寧郡王,你打算如何走過這條山路?”水冰璿看著寧稀問道。
寧稀考慮半響才抬起頭注視著前麵的
山:“先派人實地查看地形!”
水冰璿讚同的點頭:“這個倒不失為
最實用的辦法!快馬加鞭翻過這座山需要
多長時間?”
“一個時辰!”他一個時辰應該就可
以來回。
“好,就用這個辦法!”水冰璿回頭
看了一眼馬車後麵的幾十箱官銀,皇帝賜
給寧天合的兩百萬兩官銀一同隨往,這…
…這筆銀子應該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才是!
眼睛眯起,不管是誰,誰也不能打這
批官銀的主意!北地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樣的呢?這兩百萬兩銀子可謂是北地的命
脈!
“寧郡王,這實地考察,請你親自前
往,務必要小心樹叢中是否有人埋伏監視!”水冰璿果斷出聲。
寧稀黑眸閃爍了一下,事實上他也打
算親自前往,沒想到她也想到這一點了。
“本將正有此意,楊副將,不等本將
回來,不得私自妄動!”
“是!”
寧稀朝水冰璿點頭示意,一個躍騰上
馬,朝前疾奔而去……
“王妃,您坐!”一名士兵端著一把
椅子過來。
“楊副將!”
“在!”
“你吩咐所有的將士原地休息,可以
閉目養神!”水冰璿的話讓楊副將大吃一
驚,這不等於讓士兵們睡覺?
“王妃……這……”這將軍並沒有這
樣說啊?
“水冰璿重申了一遍:“讓所有人都
原地坐下休息,等候寧將軍回來聽後指示!”她心中有一個計劃,等寧稀回來,就
主動出擊!否則真的上了那條山路,就失
去了反擊的機會了。
“這……”楊副將遲疑的不知道怎麼
辦!
“按王妃的意思辦,楊副將!”說不
下來的寧天合站在不遠處淡淡的吩咐著。
“這……是!”楊副將心裏盡管有著
驚疑,但是還是硬著頭皮答應。這王妃也
真是的,哪有讓士兵大白天睡覺的,萬一
敵人來襲,那豈不會任人砍殺的份?他現
在就希望將軍快點回來!
“聽後指令,所有的士兵原地休息,
等候將軍的指令!”
聽到指令的將士們眼睛裏麵都露出懷
疑……經過一陣騷動後,出去一些輪值的
士兵和一百親衛兵,大部分士兵都坐在地
上閉目養神……
“你怎麼下來了?不是說不下來嗎?”水冰璿冷冷的看著寧天合。這個男人的
臉色經過昨天晚上後,更平淡了。
寧天合臉色自若的看著遠山上的雲霧
繚繞,沒有出聲!
水冰璿坐上椅子上麵,也不作聲,她
還懶得理他呢?有什麼了不起的?哪日她
也修行,一定比他平靜!
香寒來回的看著小姐和王爺兩人之間
的氣氛,暗自發笑,現在她可以確定小姐
對王爺有好感!所以才會對王爺的平靜生
氣!
她真替小姐開心,小姐能嫁給一個自
己喜歡的人,這是不是也是老天特意安排
的?
隻是……看了一眼平靜的王爺,香寒
暗自打量,王爺長的倒是蠻好看的,隻是
,是不是太過於蒼白了些?而且連嘴唇都
是透明的白!好像……好像身體不好?
“王爺,喝茶!”景安就地生火燒開
熱水後泡了一壺茶,景竹也端著椅子過來!
……
“寧天合。”水冰璿終於還是忍不住
的出聲。這男人看著前麵看了也快半個小
時,在看什麼?
寧天合側過身子,看著水冰璿,眼神
裏有著問號。但依然沒有出聲。
水冰璿把手中的茶杯放進香寒的手中
:“太醫!”
“臣在!”聽到叫喚的人小跑的進來!他是隨行的軍醫!
“王爺昨晚頭痛,今天腦子也似乎不
尋常了,你給他瞧瞧,是不是撞到頭了!”水冰璿嘲諷的說道。
軍醫小心地看了一眼平淡的王爺和有
些生氣的王妃,隻得恭敬地回答:“是!”
“不用了,你下去吧!”平靜的聲音
聽不出起伏。
“是!”王爺最大,所以軍醫不得不
再次恭敬地回答,眼角餘光不小心瞄到了
臉色變青的王妃,心裏暗暗叫苦,這王妃
和王爺是怎麼啦?王妃說要給王爺看診,
可是王爺又不讓……
“你們都下去吧!”寧天合坐上椅子
上麵,靜靜地看著水冰璿。
“是!”原本站在一旁的景安、景竹
都退了下去。
香寒看了一眼小姐,垂下眼衡量了一
下,也福身退了下去。
兩人坐著麵對麵,中間小凳子麵放著
兩杯茶!寧天合端起其中一杯慢慢的品嚐
著,半響才出聲:“水三小姐!”
水冰璿水眸中刹那間閃過震驚!他叫
她什麼?水三小姐?
“水三小姐,不要對本王抱有任何的
心思!”臉色平靜,聲音平淡,寧天合說
出的話仿佛事不關己。
“你說什麼?”水冰璿屏住呼吸輕輕
地詢問,他什麼意思?
寧天合抬眸直視著水冰璿,眼中有著
淡淡的疏遠:“本王給不了你任何你想要
的東西!除了這個北王妃的頭銜!”她是
個絕頂聰明的人,他本想救這樣與她平靜
、淡然的相處,可是經過昨晚,他才知道
,他已經不能讓任何人靠近他了,無論是
對他關心也好,信任也好,他都不希望到
時接近他的人受傷!就如她!
他和她緣於一段錯誤的糾葛,不曾有
過糾纏,也希望以後不會有任何的糾纏!
而與她這兩天相處,他也對她有一定
的了解,也感覺到了她對他莫名的信任,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她與他成親了,所
以女人都會如此輕易地撤下心防,以一個
妻子對丈夫的依賴?還是因為他引起了她
的興趣?他不想去了解清楚,也不會去了
解清楚。但是無論是因為什麼?他希望她
能終止這份情緒!純然的關心,他都受不
起!
“等下,讓侍女陪著你坐馬車,本王
與景安坐另一輛馬車!”
水冰璿此刻想死,因為羞憤……
她甚至說不出半句話來反駁他,因為
現在她心裏排山倒海的羞憤淹沒了她!
他的話如同一盤冰水淋頭直下,讓她
震驚、憤怒、然後是莫名的羞憤……
她想嘲笑他的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