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過後,霧氣蒸發,倒在地麵的屍體被腐蝕得麵目全非。廖長青親自帶隊與機關狼蛛進行第一次接觸戰,腳下金葉子化為千百道劍光呼嘯刺出,原以為這些機關隻是遠程打擊力驚人,誰知機關升起一幢幢防禦寶光,攻擊過後仍然安然無恙。
“防禦屏障?”廖長青嘴裏發苦,傳聞中的東西今天全碰上了,這場戰鬥還怎麼打下去?
忽然有人歡呼:“我幹掉了,我幹掉了一隻,二十萬納元啊!哈哈哈……”
不遠處一隻機關狼蛛倒在地麵,防禦陣法也有它的承受極限,接下來的一幕讓人震驚,碩大白熾光球爆開,周圍幾十人連同霧氣全部蒸發,連點殘渣都沒留下。田茂平夠狠的,悄悄讓附近機關避開,然後引爆了狼蛛體內所有離火符,也是告訴敵人他可以破釜沉舟。
“娘啊!老子不幹了,大家快逃啊!”
二十萬納元是好,可是幹掉一架機關連命都搭上了,報酬再豐厚又有什麼用?獵人們很怕撤慢了成為倒黴鬼,不聽楓華園青衣人喝止,連滾帶爬跑出毒霧,躍上飛劍騰到高空,做鳥獸狀一哄而散。
“撤!”廖長青下令,血淋淋事實擺在眼前,對手有足以自傲本錢,難怪搶了背鰭龍還安然閉關,敢情根本不拿楓華園當回事。想想又有些後怕,如果毛先生真的計較,親自現身作戰,恐怕自己會含恨而死。
機關迅猛反撲,時不時爆起巨大火光,總之現場很亂很亂,關山越退得稍慢,因為他發現有一股隱晦精神力通向霧氣中心,似乎從哪裏見到過,可是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直覺似乎抓住了事件核心,稍不留神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一把淩厲飛劍從背後偷襲,來得是那樣快,而且勁力陰柔,察覺不妙已經為時過晚,隻能稍稍偏轉讓過身體要害,剛想求救冷不防強橫真元摧枯拉朽在體內肆虐,實力比他高了至少兩個層次。
一劍快似一劍,頃刻間關山越身上布滿傷痕,更要命的是真元不停反噬,連施展拿手絕技的機會都沒有,感應來人真麵目又驚又怒,正是那個自命清高的羅天賜。
對方出手極其果斷狠辣,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之處,剩下的隻有死路一條,心底湧起莫名悲哀,正到油盡燈枯之時,忽然風聲變化,身影倒轉疾退,兩三下晃出毒霧。
這羅天賜投身飛龍穀所圖不小,可惜頭頂始終有人壓著,讓許多行動多有不便,今天看準機會一勞永逸解除禍患。關山越根本不了解他所麵對的是怎樣一個人,也不清楚這人真正實力,因為對方藏得很深,就算飛龍老人也看走了眼。
“咯噔,咯噔”
八條長腿出現在眼前,關山越看了一眼昏厥過去,已是奄奄一息……
好好的清晨染上血色,百餘架機關清理戰場,不管有用的沒用的全都搬入霧中。妖獸獵人們很怕遭到離火攻擊,所以丟下六百多具屍體置之不理,田茂平沒有辦法隻好代為收殮,在霧中開辟出一塊空地,擺下簡易防禦陣法讓蓄養的鬼火在裏麵慢慢分解,塵歸塵,土歸土,這些人不是高手,即使勝了也不光彩。
林外駐地熱鬧了,楓華園是此次任務發起者,很明顯隱藏了部分事實,總要討個說法才行。
經此一戰,毒霧體積驟減,機關狼蛛和機關馬蜂的應戰性得到考驗,還有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相信很快就能改造得盡善盡美。稍稍統計損耗,共用去兩千八百枚離火符,八千一百枚劇毒蜂針,九架狼蛛報廢,十三隻馬蜂解體,想收回成本是不可能了,妖獸獵人身上從不帶多餘納元,很多人除了一把飛劍什麼都沒留下。真有些懷念天一門那些精英弟子,他們哪個不是懷揣十幾萬納元?臨行前總門還會發放補助,怪不得世人都想擠入名門大派,待遇確實不錯。
廖長青有沒有後手,田茂平不知道答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要機關保持全盛就不怕他來,於是芥子工作室又忙開了,整修機關打造劇毒蜂針,將一切可以利用資源調動起來,等回過神來天色已經漸晚,看情況今天算是無憂了,可惜又出現了新的問題,有人從死屍堆裏趴了出來,要不是雨嫣感應細微,真有可能被他蒙混過關。
“這不是飛龍穀那個姓關的嗎?居然沒有被鬼火分解掉,看這滿身大大小小傷口,能活過來真是奇跡。”田茂平並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將一部份毒素注入防禦屏障,“唰唰唰”掃落成百上千鬼火。
鬼火胃口極大,繁殖速度驚人,十幾個小時竟然分解掉大部分屍體成長起來,再讓它們發展下去恐怕會相當危險,所以趁著毒素仍起作用先滅掉大部分,最後縮小陣法範圍,投放十枚離火符輕鬆毀屍滅跡。至於裏麵還有一位幸存者,實在是對不起,隻能怪他倒黴了。
關山越將羅天賜罵了三萬八千遍,活是活過來了,卻不如死了的好,千辛萬苦從屍體中趴出來,結果發現全是鬼火,嚇得趕忙縮回頭去馱著屍體慢慢恢複。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聞到一股異味,鬼火惶恐地向著屍身下麵猛鑽,連他這大活人也不能幸免於難,被啃咬得青一塊紫一塊,沒有一處完好皮膚,心中懺悔:“難道是因為平時缺德事做多了?所以老天開始懲罰我。早知道會如此倒黴,還不如多行善積德了。”
無力的掙紮著,鬼火鑽入傷口潛伏下來,關山越撞開頭頂屍體大口大口喘息,他這一出現外麵的鬼火蜂擁而至,兩眼漸漸翻白,不過昏昏沉沉覺得越是呼吸,體內劇痛越能減輕,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運轉微薄真元,打開全身毛孔,將毒霧全數吸入,哪知毒氣攻心,直挺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