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位老者都叫他魏瞎子,劍氣縱橫鮮有敵手。
“叔父,您三位能來,侄兒便放心了,林中之人蠻橫無理,明明是我們楓華園打傷的獵物,他卻半路打劫,請為長青做主。”
劍簪老者點點頭:“我三人前來正是幫你出氣,圍攻蠱雕行動暫時擱淺,綠水森林很不簡單,各大組織多少英雄豪傑頃刻間喪命,消滅皇級妖獸還需從長計議。廢話少說,今晚我們便去會會你所說的那位高人。”
“今晚?”廖長青苦笑:“還是等明早再去吧,叔父與兩位前輩都累了,養精蓄銳歇上一晚,也好以全盛之姿拿回背鰭龍。”
長短劍不樂意了,渾身蕩起獵獵氣勁,語調陰冷:“長青啊,你未免太高看對手了,不管他是什麼修為,有多少未施展手段,我們三人都不懼他。”
“前輩,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林中夜間盛行鬼火,那是一種古怪昆蟲,稍有不慎就會陷入鋪天蓋地吞噬,而且對手的身份有待商榷,似乎是天一門的毛先生,傳聞此人在機關術上造詣非同小可,不知叔父有什麼想法。”
“天一門?”
劍簪老者略微沉思,片刻後看向密林,自言自語的說:“如果真是天一門倒不好用強,先禮後兵總歸是沒錯,和真正高人過過招也好,機會難求……”
三老收起輕視之心全力調息,長年養成的好習慣,每當大戰來臨之前,都要保持巔峰狀態。畢竟天一門名頭不小,而且是在人家地盤上,尚不至於以性命相拚,但是人為一口氣,佛為一柱香,楓華園的麵子不能丟。
田茂平的好日子到頭了,貿貿然收下背鰭龍惹出不少禍患,不過以他的潛藏心性,也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主。從玄武城出來,不正是為了尋找壓力嗎?作為機關師擁有小型軍團很正常,實力的提升絕不能太單一,否則單憑一把飛劍總有力竭之時。
在芥子工作室中夜以繼日拚搏,忍受著孤獨,瘋狂的專研,每一分辛勤汗水都代表著距離心中目標更近一步。任何人成為一枚棋子都不會開心,田茂平也是一樣,感覺深深地被束縛住了,曾幾何時自由成了奢侈的代名詞?
天魔教,屹立於魔道頂端,其地位就好比正道天玄門,甚至有傳聞他們已架空魔道皇廷。不管怎樣欠下的債總歸要還,十幾年深受痛苦折磨,一朝脫去病體煩惱,付出兩年半時間也算值了。心中發誓:“活著回去,抗爭命運!一重重險關擋在前路上,沒有翻雲覆雨的實力,還談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我田茂平等待著,等待著將一切敢於橫劍的敵人消滅……”
楓華園三老起得很早,東方剛露出魚肚白就已經整裝待發,勒令廖長青帶隊在林外守候,一旦發生戰鬥,不是他們插手的層次。另外,還存著一層考慮,即使勝過毛先生,也得顧及他的麵子,畢竟人家是天一門的人。
劍簪老者輕輕一躍,腳下呈現環形氣旋,身體微微向前傾斜,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長短劍和魏瞎子中規中距,拋出飛劍扶搖直上,不一會也來到毒雲之外。
所謂先禮後兵,就是開門見山將話挑明,如果對方不識好歹,接下來手底下見真章。劍簪老者懸空一米高,鼓足氣勢大喝道:“楓華園來人拜會先生,敢問尊駕可是姓毛?”
聲浪排山倒海,田茂平震得耳朵發麻,暗罵哪來的凶狠老鬼?好一個大大的下馬威。急忙調整心緒,以不悅語氣回話:“本座在此清修,一再受人打攪,真是掃興!我是毛先生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們既然敢來,難道真的在乎我的身份嗎?”
劍簪老者尷尬一笑:“不錯,尊駕是何身份並不重要!我兄弟三人先替孩子們道個歉,他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原諒。”
隨後,眯起雙眼,話鋒一轉:“尊駕可否現身一見?多個朋友多條路,楓華園獵殺背鰭龍有大用,看在我們兄弟三人麵子上可否高抬貴手?都是成名的人物何必同小孩子一般計較,往後您若是到了天府星,我們楓華園必待為上賓。”
毒雲陷入沉寂,機關收縮陣型,緊緊守護住八卦煉妖祭壇以及關山越。田茂平也是相當硬氣,揚聲冷笑:“三位,實不相瞞,背鰭龍已經不複存在,奉勸你們從哪來的就回到哪裏去,本座辛苦鎮壓妖孽,若是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劍簪老者才不信他連篇鬼話,一臉肅然地挽起袖子,沉聲說:“既然尊駕已把話說絕,那麼我們三人討教一二,若是技不如人,二話不說回到天府星閉關,再也不踏足紫微星半步。若是您輸了半籌,歸還獵物天經地義。”
話不投機半句多,高人自有高人的風範,老人閑庭信步邁入毒雲,氣勁朝著四麵八方輻射,開辟出好大一片空間。數枚離火符迎麵打來,一把寒光短劍從後麵殺出,劍芒詭異的爆了開來,輕易化解機關狼蛛攻擊。
“好強的壓力,好高明的手段!”田茂平居中穩坐,雙手連續結印,控製留在外圍的十八隻狼蛛合體衝撞。就算放雨嫣出來也未必留得住三人,所以要打就往死了打,半點機會也不能留,下足了本錢才好收獲。
“轟”火光衝天,隨著第一聲爆響之後劈裏啪啦連續發作,閃耀的光芒幾乎洞穿整座密林,十八隻機關狼蛛攜體內近千枚離火符同時自爆,毒雲硬生生蒸發掉一小半,身法再快也沒用,除非身穿金縷龍衫,否則誰也扛不住。
田茂平縮了縮脖子,這次玩大發了,差點受到波及,好在所有機關撐起屏障,才避免灰頭土臉噩運。
一下子砸出去四五百萬納元,說不心疼是假的,不過看起來效果不錯,三個老家夥全部中招。最慘的是那胖子,手裏拿著一長一短兩把飛劍,皮膚燙得焦黑流油,直挺挺暈倒在地麵,眉毛頭發不用指望了,燒得幹幹淨淨一根不剩。旁邊兩位老者依然硬朗,其中一位托著劍簪,上麵布滿細小裂紋,顯然是因為擋下自爆連擊徹底廢掉了。另一位老者拄著飛劍大口咳血,驟然高溫傷了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