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茂平那個鬱悶,心中大罵:“殺千刀的死人妖,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麵對一個發狂地自己,換誰也不會有好心情。翻手放出幽冥血河車,對方製造的幻象一定有承受底線,看看是真地厲害,還是假的更勝一籌,拚了。
過了片刻,對方也放出幽冥血河車,田茂平眼底蒙上一抹灰白,整個戰場上所有信息流淌在心間,揮手發出百餘離火符,在火光掩映下奮起反擊,兩支隊伍無畏交鋒,一時間碎屑滿天飛,數尊騰雲牛頭怪徹底報廢。
殺了將近小半個時辰,己方隊伍被滅掉三分之一,反觀對方又恢複到全盛時的模樣,除了幽冥血河車屢次立下戰功,騰雲牛頭怪損失慘重,今天真是透著邪性,跟自己的幻象鬥了半天,結果一敗塗地,無論如何探測,都找不到左玄的具體方位,唯一的弱點便是製造幻象時會有短暫間歇,也許利用這片刻之機,放出所有機關,才能超越對方極限。
“左師兄好手段,讓我措手不及,下麵可要看好了,不要閃花你的眼睛。”
田茂平左手持淨瓶,右手量天尺,數不清光波扶搖直上,又三百尊騰雲牛頭怪浮現,之後四隻機關蠍,五百飛天神猴,各種撞角衝車,探路飛輪,連弩機關人,黑壓壓一大片占滿整個山峰,對準機關幻象展開死攻,數百枚離火符爆閃,箭矢鋪天蓋地。
左玄做夢也想不到,這位歐陽師弟擁有如此多儲物空間。他所製造的幻象,出現速度並不快,這回作繭自縛,剛趕製出一批投放戰場,出去之後慘被圍攻,又趕製出一批臨時應急,結果前麵地已經被殺完了。
假田茂平飛身來攻,頗有幾分狗急跳牆的意味。不料腳下突然飛出九九八十一條鎖鏈,這些鎖鏈如同巨龍盤繞,又如靈蛇吐信,其迅猛程度讓人戰栗,正是田茂平暗中布下的煉獄鎖龍池。
“嘩啦啦”鎖鏈淩空飛舞,好像沒有長短極限,驚得假田茂平飛身撤退,不過為時已晚,連同那隻虛有其表的假黃金龍一起被鎖住,向著咕嘟嘟冒著可怕氣泡的小池子拖去。
一陣痛苦哀號。田茂平心中暗歎:“這個左玄倒是別出心裁,將假田茂平的慘狀模擬得惟妙惟肖,以此來製造心理障礙,向自己下殺手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即使下得去手,也會在心靈深處帶起一絲波瀾,好精心地設計,始終不忘鑽空子。”
紫殺劍龍吟出鞘。直射假田茂平,這家夥確實把鳴雷作戰服的防禦模擬得不錯,體外光膜不斷擴大,煉獄鎖龍池也吞他不下。
“歐陽師弟,你當真敢殺自己嗎?不怕以後的進境受到牽連?”
“左玄,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想拖時間?沒門。”
十米長劍芒劃過,虛空斬出十八劍,整整十八劍才把假田茂平給兵解掉,“當啷”一聲掉落一物。原來是一段刻滿了符咒的木樁。周圍幻象全部土崩瓦解,一片片畫滿符文地殘破綠葉飄散。
正前方,左玄翹著二郎腿安然坐在一塊大石上,手中擎著一麵符文鏡,眯縫著小眼睛讚道:“不錯,不錯,能向自己下得去手。歐陽師弟地心境修為確實很了不起。這滿山遍野的機關造物令人歎為觀止,下麵可不會這麼輕鬆了。”
話音未落。左玄拿起一支精致毛筆,淩空虛點,田茂平驚覺不妙,陡然間周圍空間抖動,已置身於一副水墨山水畫中,除了黑就是白,黑與白的層次形成不同景象,與眾多機關獸失去聯係。
“歡迎來到水墨世界,在這裏決戰對我比較有利,師弟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此地步步危機,你那些機關可帶不進來,前麵幻象正是為了讓你把零零碎碎地東西都拿出來,就像殺雞一樣,隻有先把毛摘幹淨,才好下鍋烹煮,你說對不對?”
水墨山水中凝聚出一團陰影,進而越來越清晰,走出一位俊俏郎君,與那上古神像穿戴一般無二,唯有眼神猥瑣,證明他是左玄。
田茂平端詳半天,以肯定的語氣答道:“我承認,從未遇到過像你這麼難纏的對手,即便同黑巫作戰也比這輕鬆許多,至少不會像現在縛手縛腳。我能感應得到,普通手段在這水墨山水畫中完全不起作用,本來想在下兩場比試中動用此殺招,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可以明確告訴你,本人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肉雞!”
水墨畫中恍然多出一抹詭異,大片烏黑沙雲籠罩,得到仙石靈氣滋養,以及毛先生積累下地妖獸晶核,八卦煉妖祭壇煞氣鼓脹,各方陰獸氣勢高昂,如過境蝗蟲蓄意廝殺,被消滅也無所謂,轉瞬間在祭壇上重生。
空間搖晃,無數水墨神獸撲了出來,它們腳踏祥雲來戰陰獸,兩種色彩不斷交鋒,打得難解難分。
左玄韌性很強,水墨畫有些紊亂,似乎想竭力穩定下來。田茂平怎麼會叫他如意?掐著從祭壇上領悟地手印相互疊加,橘黃光焰一下子向上蒸騰,使這黑與白之間多了幾許異色。
“雨嫣,就是現在。”
隨著一聲暴喝,紫殺劍彈射而出,水墨畫卷向兩邊撕裂,重又回到了決戰山峰。左玄難以置信的看著前方,剛才有一股衝天妖氣沸騰,精神層麵傳來龍嘯,陡然間動作慢了半拍,正是這尤為重要一瞬,他敗了,徹徹底底敗了。
最後,田茂平並未取走左玄性命,根連根,葉連葉,把此人幹掉,說不定會引來門中哪位巨擘,人家也是有師承地,現在是敏感時期,還是少樹敵為妙。空中負責裁判的師門長輩宣道:“歐陽皓天,晉升一號賽區十六強,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