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逸南星拽上了車。
車內都是真皮的車墊,少女坐在上麵,有些不知所措,手腳都並在一起。然而水仍然在往下滴答,她有些飄忽的感覺,自己在做夢。
可周圍的一切,都告訴她這是真實,尤其水在身上劃過的感覺,十分清晰。少女又不住的想,難道她是要被拐賣了?
車座的觸感,從手指尖傳來,少女馬上否決了那個念頭,畢竟……開那麼好的車,人家會費勁把她賣個幾萬塊錢?恐怕連這車的一塊油漆的錢都不值。
外麵雨下的越來越大,少女的思緒終於飄了回來。她有些感激的對逸南星道:“那個戒指……是我在租的房子裏找到的,被人放到了櫃子底裏麵。我問了房東,房東說那個東西是要扔的,所以……”
逸南星緩慢的眨了下眼,之後才反應過來:“房東……?”
“對啊,我房東,就是我好朋友。”少女說著,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看短信,臉上出現欣喜的神情。
然而等她再看到窗外大雨,欣喜又變成憂愁。前排的安文看到她的表情,出於紳士主義,就隨口問了一句:“你是想去什麼地方嗎?”
少女猶豫了一會,見外麵沒有任何車輛,才道:“我想去趟機場,我朋友臨時回國,已經快到了。我今天因為看夏彌的劇,差點忘記了,現在……”
安文看了看表,心裏想起自己帶的一個新星,今天也剛好是回國的日子。他去接一趟,也無所謂,便說:“我也去機場接人,剛好和你一起。”
少女連忙點頭,表示感謝。
快到機場時,逸南星才似乎剛反應過來,突然握住了少女的雙肩。他問:“房東?”
少女一時間沒弄懂,有些迷糊的看著逸南星。她這才發現逸南星在看她的胸前,她恍然大悟道:“我朋友啊,我的房東。”
逸南星快速說了一個地址,問她:“是這個地方嗎?”
這一刻,他不太像是個神經病,眼神堅定,讓少女畏縮不敢直視。
少女躲閃道:“是……是這裏。”
逸南星又問:“那你的好朋友是不是叫……”
“夠了!”他的話突然被安文打斷,安文將車停好,一臉不耐煩的看向逸南星,“你別奢望了,你以為上天還會給你一次次重來的機會?!”
逸南星仿佛被震懾住,茫然的看向安文。
少女被車內的氣氛嚇住,一時間不敢說話。等她的手機想起來,她才忙道:“我,我先走了,你們繼續吵。”
她說完,連忙抓著手機下了車。
安文又坐了會,啐了一口,解開安全帶,抄起傘下了車。
逸南星則怔怔的坐在車裏,他的身上還沒幹,水滴答答的從他頭發上落下,滴到手上。他恍然的看著水珠,不知道在想什麼。
慢慢的,他抬起頭,看到少女找到了她的朋友。
她的朋友很漂亮,但逸南星收回了眼神,看著下雨的窗外。
真的不是她……果然上天是不會再給他一次機會了,他為什麼還活著呢?
那麼想著,逸南星的左手扣上了右腕。他的右腕上有不少疤痕,最新的一道才剛剛結痂。
他的手開始扣結痂,血順著他的手留下來,然而他似乎感覺不到疼。
他眼神呆泄的看著窗外,手仿佛在不由自主的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眼裏滿是茫然。
突然他的動作一停,神色也是一怔。
在窗外,有一個女人執傘而過。偌大的傘擋住了她的半張臉,隻露出了小巧的下巴。
逸南星的心突然亂跳起來,嘭嘭嘭的自己都能聽到。
他打開車門,衝了出去,跑到了那女人的麵前,但又不敢上前,隻能手足無措的站著。
他渾身都是水,狼狽不堪,手上更是混著雨水在流血。
那女人看到他衝過來,明顯怔了一下。之後對他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向前走去,與他擦肩而過。
“夏……”逸南星嘴裏嘟囔,喉嚨裏發出類似於野獸的叮嚀,然而完全說不出話。
他心裏很亂。
那是夏彌的臉,是活生生的夏彌。
然而另外一個聲音卻說,那不是夏彌,夏彌已經死了,是個陰謀,是個陰謀。
隻是無論第二個聲音多麼理智,多麼嘶吼,他都聽不到了。
他隻能聽到那個長得和夏彌一模一樣的女人,踩著水走過的聲音。
逸南星回過頭,向著女人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