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坐正打算給向日葵解釋的樣子“我給你解釋什麼叫分離型障礙,泰勒的情況下,她應該是精神上經受不住那幾天我對她的,嗯……實驗吧”說到這他對用詞有點猶豫“然後,她就從精神和記憶深處,把這幾天的記憶完全封印了,她本人完全不記得這幾天的事,這其實是人類的一種自我保護,如果這情況隻持續了1、2個小時,那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頂多也就是以後做做噩夢的程度,可她不同,她的痛苦持續了好幾天,這幾天她有思索,有憤怒,有想法,有思考,而泰勒,她把這幾天的所有這一切,統統封在了意識的最深處,這並非那種最久隻有數小時的短期記憶,她將包含完整經曆達到數天的記憶完全封印,這在她的精神世界造成了封印的小世界,這就是分離型精神障礙的成因,你能理解嗎”
不得不說在分析病患時沃克能做到甚至客觀看待自己的惡性影響,不偏袒,不隱瞞。
“…我想我明白…我在書裏讀過…那時候我才剛上初中…。”向日葵隻覺得自己的胸口似乎被堵住了,“我記得分離性障礙的治療方法大概是個別心理治療、暗示治療、係統脫敏治療、藥物治療、”向日葵掰著指頭數,“然而這些……你覺得哪個比較靠譜?”她歪著腦袋看沃克。泰勒在那幾天清醒的時候,有沒有詛咒過沃克,有沒有詛咒過讓她活下來的向日葵?她有沒有哀求過沃克,讓她解脫?
“這些都有用,也都沒用”沃克緩緩拿起一支筆“說他們有用,因為這些不管藥物治療還是心理治療,確實可以延緩發病症狀,說他們沒用,因為他們都隻是治標不治本,不能根治這個疾病”
“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我指的是泰勒發狂…我該怎麼辦?”向日葵一字一句的問,可以感覺到她的心情很沉重。
沃克也歎了口氣,從桌子下的抽屜之中,拿出一支小號的注射器,裏麵流淌著紅色的藥劑“萬一再有那個時候,試試看這個,這應該相當於鎮定劑,但是我建議,你可以嚐試和那個狀態的泰勒對話,分離障礙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她無法麵對那些恐懼,而把那部分時間隔絕了,所以除非她能麵對那段經曆,除此之外沒有根治的辦法……還有作為醫生不得不告訴你的,那個她,應該,是想要我的命,吧……也許她殺死了我,她的症狀也許也可以痊愈”沃克遞給向日葵注射器,蒼老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向日葵雙手接過注射器,感覺像是在拖著炸彈,“…也許…如果她不能痊愈……”向日葵看著沃克的眼睛,“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說著,她的目光落回到注射器上,“我和特魯說過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她或者是泰勒殺死你,因為作為前軍醫的女兒我很清楚軍醫對於部隊意味著什麼。不過…”向日葵意味深長地盯著沃克,“我不確定我是否有這個權利來這樣要求…泰勒。”
“我對精神問題並不是很擅長的,但據我所知應該沒有其他辦法……據說,分離型障礙會逐漸引發很多問題,所以如果可能,那些藥物治療可以極大延緩病症的發展,如果最後發展成類似獨立人格的東西,到那時候也許就晚了,沒法根治了”“獨立人格?”向日葵眼前一亮,接著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對啊,那會很麻煩。”向日葵繼續盯著手裏的注射器,“不過,或許獨立人格的話…隻要不讓那個人格出現就可以了。意誌力堅定的女孩是不會懼怕這些的。”
向日葵說完,抬頭,目光毫不猶豫的和沃克對視。如果她現在對沃克的好感度再高一點,或者沃克對她再親切一些,那麼,她沒準會和沃克分享一些小秘密。不過現在,還是算了吧。
沃克歎息著看了看向日葵“可是這症狀,就是因為意誌力不堅定才會出現的……分離型障礙的根源就是她拒絕接受現實……”
“特魯說我不能永遠保護泰勒,現在看起來她是對的,”向日葵笑了一下,“我決定了,等泰勒好起來,就告訴她事情的真相。你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說完,向日葵收好了注射器,“而且,今晚,或者是,再次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我會嚐試著,和泰勒…對話。”
就像沃克說的似的,隻要向日葵是戰士,他就會履行醫生的責任。那麼對於向日葵來說,隻要她還是戰士,那麼她也會履行自己的責任。別人怎麼對待向日葵,向日葵就怎麼對待別人。如果那個人成為她的太陽,那麼向日葵絕對會化身成為真正的守護者,傾其所能,去保護對方。
沃克平淡的和向日葵對視著,他動作從雙手撐著桌子改變為整個人背靠著椅子“你不用如此的,作為軍醫,首先也是個軍人,每一個軍人早已做好隨時陣亡的準備了,軍官的基本素質就是必須直麵死亡,然後讓死亡更有效率,包括自己。”他眼神一軟“還有就算你告訴她事實,也不一定會減緩症狀,反而有可能極大加重病情發展也不一定,你們自己掂量吧”